,再盖上一层薄土。“这草耐寒,不怕冻,”李郎中边撒种边说,“冬天雪埋着也冻不死,开春就发芽,比种莜麦省心。”
村民们轮流来浇水、除草,把这片地当宝贝似的护着。有小孩想在旁边打闹,被大人一把拉住:“轻点!这是咱的‘救命草’,伤了它,冬天生病没药喝!”
清明过后,村口的麻黄真的发芽了。嫩绿色的小芽从土里钻出来,顶着露珠,像刚出生的小鸡雏,怯生生的,却透着股韧劲。李郎中每天都来看看,用手量量高度,嘴里念叨:“长快点,长快点,等冬天来,就靠你们了。”
王老汉也常来,蹲在地里抽烟,望着麻黄苗笑:“这草啊,比狗还忠诚,你对它好,它就护着你。”
夏天的时候,麻黄长到半人高了,茎秆一节一节的,像串起来的绿珠子。_看·书_君· ?免`费′阅`读`李郎中教村民们怎么“打顶”——掐掉顶端的嫩芽,让它多长侧枝,茎秆更粗壮。“打顶后的麻黄,药用劲更足,”李郎中说,“就像给庄稼施肥,得多伺候着。”
秋收时节,麻黄的茎秆变成了深绿色,顶端结了细小的籽。李郎中带着村民们开始收割,依旧是“留根割茎”,割下来的茎秆捆成小把,挂在窑洞的房梁上阴干。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麻黄上投下斑驳的影子,药香混着莜麦的甜香,飘满了石洼村。
“今年的麻黄够咱全村用三年了!”李郎中数着挂满房梁的麻黄把,笑得合不拢嘴。王老汉也咧着嘴笑,露出缺了的牙:“明年开春,咱再多种几亩,让邻村也跟着种,往后晋北的村子,冬天都不怕冻着了。”
第七章:麻黄传邻,口碑越雁门
秋末的一天,石洼村来了个陌生的身影。那人穿着补丁摞补丁的棉袄,背着个破包袱,一进村子就“扑通”跪在地上,对着村口的麻黄地磕头。
“这是咋了?”王老汉扛着猎枪从山上回来,赶紧把人扶起来。那人抬起头,满脸风霜,眼里全是红血丝:“俺是山那边柳树湾的,听说你们村有种‘神草’,能治‘冻出来的病’,俺村……俺村快被这场倒春寒折腾垮了,求你们发发慈悲,给点药吧!”
原来,柳树湾比石洼村更靠北,雪下得更大,村里也爆发了风寒,郎中束手无策,有人跑商路过石洼村,听说了麻黄的事,就让他来求药。
李郎中听了,二话不说,领着他去房梁上取麻黄。“要多少?”李郎中问。那人怯生生地说:“能……能给十斤不?俺们村有三十多个人病倒了。”李郎中直接搬了二十斤:“拿着,不够再来取。我再给你写个方子,怎么煎,怎么配甘草,都写清楚,照着做就行。”
他还让王老汉跟去一趟:“王老哥,你认路,去给他们讲讲咋辨认麻黄,万一他们村后山上有,也能自己采。”
王老汉乐呵呵地答应了,跟着那人去了柳树湾。三天后回来,王老汉说:“柳树湾的人喝了药,病都好了,把咱当活菩萨似的谢。他们村后山真有麻黄,就是没人认得,我教他们采了,还留了种子,让他们也种上。”
没过多久,柳树湾的村长带着礼物来了,是两袋新磨的小米,还有一块写着“仁心济世”的木匾。“多亏了石洼村的‘救命草’,”村长握着李郎中的手说,“俺们村也种上麻黄了,以后再也不怕冬天的鬼天气了。”
消息像长了翅膀,飞过雁门关,传到了更远的村子。有阳高的、天镇的,甚至还有内蒙古过来的牧民,都来石洼村求麻黄种子,学种植法子。李郎中从不藏私,把怎么种、怎么收、怎么煎、怎么配,一股脑地教给他们,还让他们带走足够的种子。
“都是受苦人,”李郎中对村民们说,“咱石洼村受过难,知道没药的滋味,能帮一把是一把。麻黄种得多了,不光咱村平安,周围的村子都平安,这才是真的好。”
王老汉也跟着忙活,教外乡人认麻黄:“看这节,摸这叶,闻这味,错不了!记住,采的时候留根,种的时候向阳,保管长得旺!”
那年冬天,晋北又下了场大雪,比去年还大,可石洼村和周围的村子,再没人因为风寒病倒。家家户户的药箱里都备着麻黄,灶台上随时能煎出热腾腾的麻黄汤,辛烈的药香在雪地里飘着,像一道无形的墙,挡住了刺骨的寒气。
第八章:碑刻传说,薪火照寒冬
李郎中七十岁那年,腿脚不利索了,走不动山路,就把种麻黄、配药的本事,传给了村里的年轻人栓柱。栓柱是二牛的儿子,当年李郎中用麻黄汤救了二牛,栓柱从小就跟着李郎中,认药、煎药、种地,学得样样精。
“记住,”李郎中坐在炕沿上,拉着栓柱的手,“麻黄是好药,但不能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