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恭顺,轻声道:“二小姐,您不是早就辟谷了吗?既然不食人间烟火,怎么还来抢我们的吃食?”
“我乐意!”龚香儿梗着脖子,随即又笑起来,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我就是馋这口鲜,你现在得意了吧?”
眼看两人又要斗嘴,易凡赶紧打圆场:“好啦好啦,小姐妹别拌嘴了。我知道附近有条河,水特别清,要不我带你们去抓鱼玩?”他心里却打着另一副算盘:老头子总盯着我,带她们去河边闹一闹,反倒能让他放松警惕。
龚香儿一听抓鱼,眼睛更亮了,立刻点头:“好啊好啊!”龚瑶也放下了手里的活儿,轻声道:“我也想去看看。”
易凡找了些柔韧的柳枝,三两下编了个简易的鱼笼,笼口留着漏斗状的入口,里面放上碎肉当诱饵。他拎着鱼笼在前头走,龚香儿蹦蹦跳跳地跟在旁边,一会儿摘朵小紫花别在发间,一会儿又追着蝴蝶跑出去老远,龚瑶则安静地跟在后面,偶尔提醒她小心脚下的石子。
草原的风带着青草的气息,远处的河流像条银色的带子,蜿蜒着伸向天际。快到河边时,龚香儿忽然指着岸边喊道:“那不是风神伯伯吗?”
易凡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柳树下坐着个老者,戴着顶宽檐草帽,手里握着根竹制鱼竿,鱼线垂在水里纹丝不动。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褂子,看着就像个普通的钓鱼翁,可易凡却莫名觉得,这人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威严。
老者闻声转过头,看到龚香儿时,浑浊的眼睛亮了亮,笑道:“这不是龚家的小丫头吗?一晃都长这么高了。”
龚香儿立刻收敛了顽劣,恭恭敬敬地福了福身:“风神伯伯好。”
“你还记得我?”老者有些意外,“上次见你,你才到我腰这么高,扎着两个羊角辫,追着院子里的仙鹤跑呢。”
“当然记得!”龚香儿笑得眉眼弯弯,“那年我刚好过六岁生日,您还送了我只琉璃小鸟呢,现在还摆在我梳妆台上呢。”
老者朗声笑起来,笑声里带着风的轻响:“记性倒是好。想不想进那边的园子看看?里面的荷花该开了。”他指了指河对岸,那里隐约能看到朱红色的亭台飞檐。
龚香儿眼睛瞪得溜圆:“我可以去吗?”
“怎么不行?”老者挥了挥手,“女王最喜欢漂亮姑娘了,你们俩尽管进去玩,让这小子留下陪我聊会儿。”
龚香儿和龚瑶穿过河上的石拱桥时,还回头冲易凡挥了挥手。老者示意易凡坐在自己身边的小马扎上,沉默地钓着鱼,好一会儿才开口,声音里带着些说不清的意味:“年轻人,有时候啊,懂得放弃也是种智慧。”
易凡心里一紧,面上却装傻:“老爷子,您说啥呢?我不太明白。”
老者叹了口气,缓缓抬起右手。就在他抬手的瞬间,周围的风忽然凝滞了,他掌心的空气像被揉碎的玻璃,瞬间凝聚成一柄半尺长的风刃,泛着冷冽的银光。他随手往旁边一挥,只听“咔嚓”一声脆响,身后石拱桥的石墩竟被劈成了两半,断口光滑得像被打磨过一般。
易凡惊得张大了嘴,随即又拍着手笑起来:“老爷子您真厉害!这戏法变得比街头卖艺的还精彩!”
老者看着他,眼里最后一点期待也淡了下去,重重地叹了口气,摇着头道:“孺子不可教也!”
风又开始流动,带着河水的潮气掠过耳畔,易凡望着断成两半的石墩,脸上的笑容慢慢敛了起来。他知道,这老者绝非普通的钓鱼翁,而那句“放弃”,恐怕也不是随口说说。可他现在哪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
老者指尖捻着鱼竿上的丝线,目光落在水面荡开的涟漪上,慢悠悠开口:“你小子,到底为什么要来这草原深处?”
易凡正掰着根柳条逗弄水面的蜻蜓,闻言抬头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还能为啥?混口饭吃呗。这草原上水草丰美,总能讨口活路,难道老爷子连这都要管?”他故意把话说得轻飘,眼角却悄悄瞥着老者的神色。
“混口饭吃?”老者猛地转过身,草帽檐下的眼睛陡然锐利起来,先前的温和荡然无存,“若你肯现在就离开,不再掺和这里的事,我便传你风之意境的入门心法。”他顿了顿,语气缓了些,“我那女儿风夕,性子虽烈,却也是个好孩子,配你倒也不算委屈。”
这话像块石头砸进易凡心里,他手里的柳条“啪嗒”掉在地上。风之意境是多少修行者求而不得的法门,风夕的名字他也听过,据说乃是风灵一脉百年难遇的奇才,老者竟肯如此下血本。他定了定神,忽然笑出声:“老爷子既然把话说到这份上,想必是知道我是谁了?”
老者抬手掐了个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