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忙脚乱地扶她起来，袖口的九毒玉镯蹭过她手背，惊得燕儿浑身一颤。他看着对方通红的眼眶，忽然想起自己初入青云宗时被内门弟子刁难的模样，语气软了几分："我信你便是。只是下次再敢拿自己冒险..."他故意板起脸，却被小囡戳穿："师兄明明心疼了，还装凶！"

众人穿过刻满星轨的拱门时，天宝阁的琉璃瓦正映着落日余晖，檐角风铃随晚风轻响，竟隐约奏出《招财引》的曲调。守阁弟子小雨远远望见易凡肩头的朱雀，眼睛登时亮如晨星，三步并作两步迎上来："易公子可算来了！您上次说的三阶灵植...我们刚得了两株血玉参！"

"先别急着看宝贝。"易凡晃了晃身后的储物袋，里面传来朱雀不满的嘀咕声，"先把这些破烂处理了——对了，叫你们阁主来，就说有笔大生意。"小雨瞥见储物袋口露出的麒麟鳞一角，喉结滚动着应了声，转身时差点撞在廊柱上。

天宝阁后堂弥漫着沉水香，伊琳身着月白长裙踏门而入，发间玉簪坠着的九颗珍珠随步伐轻颤，宛如一串流动的月光。她刚要开口，目光却被桌上摊开的凤血藤缠住——那藤条上凝结的露珠呈火红色，在烛火下竟映出凤凰虚影。

"这是...上古异种？"她指尖微抖，忽然注意到易凡手臂上的青蛇咒印，"你竟得了九毒玉镯？"李阁主紧随其后，看到食人花牙齿时竟失手碰翻了茶盏："乖乖！这牙上的毒囊保存得如此完好，足够炼十炉"蚀骨丹"了！"

易凡翘着腿靠在黄花梨椅上，朱雀正用喙拨弄着案头的夜明珠："别废话，开价吧。"李阁主掏出算盘噼里啪啦拨弄，算珠碰撞声中，伊琳忽然轻笑一声："星星草我要了，其余的..."她指尖划过麒麟鳞，"给你三百万灵石，如何？"

"三百万？"宰淳突然开口，赤阳剑在指尖转出寒光，"我刚才可是听见某人说凤血藤值五十万单株。"云龙抱臂冷笑："李阁主这算盘，打得比星羽堂的阴谋还精啊。"

李阁主额头渗出细汗，连忙赔笑："误会误会！这凤血藤确实是无价之宝，只是老朽担心易公子拿了灵石没处花——不如换些本阁的秘制丹药？"他忽然压低声音，"比如能压制九蛇噬心咒的"清魂散"？"

易凡挑眉，与婉凝对视一眼。后者指尖算珠轻响，忽然开口："我们要三十份引灵露配方，十枚聚灵丹，再加..."她看向燕儿，"给这位燕儿长老一套上品防御法器。"李阁主脸色一白，刚要争辩，却见朱雀突然展翅，尾羽扫过他的储物袋，三瓶引灵露顿时滚落在地。

"成交！"易凡一把捞起露瓶，抛给燕儿一瓶，"拿着，以后谁再敢给你下毒，就往他茶里滴这个——保管比食人花牙还见效。"燕儿捧着瓶子，感受着瓶中流动的星辰之力，忽然想起外门长老们看她的眼神，鼻间一酸。

交易完毕时，暮色已染透窗棂。易凡将剩下的灵材一股脑推给伊琳："这些破铜烂铁你看着办，反正我家楚楚吃惯了精粮，瞧不上这些。"朱雀似乎听懂了，昂首发出一声清啼，震得满室珠玉轻颤。伊琳望着一人一鸟离去的背影，忽然轻笑出声："云凡啊云凡，你这哪是来卖灵材，分明是来砸我天宝阁的招牌啊。"

李阁主擦着冷汗收拾残卷，忽然瞥见易凡随手留下的半片蛟龙蜕，上面隐约刻着一行小字："星羽堂丙字库，子时三刻。"他与伊琳对视一眼，后者指尖抚过九毒玉镯留下的咒印痕迹，轻声道："看来，这场由灵材引发的风波，才刚刚开始呢。"

夜风卷着几片落叶掠过天宝阁飞檐，朱雀的啼鸣远远传来，惊起一群栖息在阁顶的青鸟。月光下，易凡等人的身影被拉得老长，燕儿望着他们挺直的脊背，忽然想起易凡说的"邪不压正"，指尖不由得握紧了那瓶引灵露——或许，这就是她一直寻找的、能劈开外门阴云的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