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黎明,京城大街被朝阳染成金红色,晋安帝也在朝会上颁下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北戎蛮夷,久窥中原,狼子野心,昭然若揭。/w?o!s!h!u·c*h_e?n~g,.·c!o*m¨昔年盟誓犹在耳畔,今却背信弃义,夜袭边关,屠我三城,戮我百姓,焚我粮仓,罪孽滔天,罄竹难书!朕抚有四海,岂能容此獠猖獗?
兹命二皇子拓跋麒为主帅,持节钺,总领三军,提兵五万,即日北伐。魏国公府长子魏旻,沉稳有谋,授副将衔,掌粮草军械,保障后勤;四子魏缜,骁勇善战,授副将衔,领轻骑营,为先锋破敌。
拓跋麒当以社稷为重,严明军纪,奋勇杀敌,务歼丑类,复我疆土。魏旻、魏缜需谨听帅令,同心协力,不得有误。若有退缩观望者,斩!若能荡平北戎,凯旋之日,朕必论功行赏,荣及子孙。@|:齐=3盛?小@D说1网? t更+??新§最¤快?/布告天下,咸使闻知。钦此!”
此圣旨一出,满朝文武为之振奋,齐齐跪地高喊:“陛下英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圣旨是早上颁布的,午后就已传遍了京城的街头巷尾。
如此大事,自然也引得百姓们议论纷纷。
“那些北戎人实在可恶!就该派兵去打他们!”
“是啊,陛下此次派二皇子为主将,足见决心!”
“魏国公府也不赖,此次两位嫡出的郎君都上了战场,真是忠心为国啊!”
“可不是嘛,我听说那魏家四郎君可是主动请缨,自愿上前线呢。!鸿-特?小¢说_网¢ ~更/新′最.全*”
百姓们议论不休,直夸得魏国公府在京中的地位水涨船高,风头无两。
出征前夕,夜深人静,二皇子府的书房却还亮着灯。
窗棂外的积雪映着月色,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檐角偶尔发出一两声落雪轻响,更衬得四周寂静无声。
青铜酒樽里的烈酒泛着琥珀光,在烛火映照下,像是盛满了流动的碎金。
二皇子坐在长榻边,一袭玄色常服松松系着玉带,衬得他眉眼比白日里温和了许多。
他指尖摩挲着冰凉的樽壁,看向对座之人,声音里带着几分酒意:“你我二人,也有许久未曾这般坐着饮酒了。”
魏缜闻言,眸色微动,长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他垂下眼,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香囊的纹路,低声道:“是微臣之过。”
先前不知道沈青梨是公主,他将人骗娶到袁府不说,还几次在二皇子面前信誓旦旦,说往后定要将沈青梨风风光光娶回家中。
那时二皇子不知内情,每次都拍着他的肩鼓励他。
如今君臣二人再次同桌喝酒,想起过往那些荒唐事,空气里都弥漫着难以言说的尴尬。
“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二皇子端起酒壶,给两人面前的空杯斟满酒,动作行云流水,不动声色地给了台阶。
他举起一杯酒,杯沿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且如今坐在我面前的,我只当做是我大晋的将士。所以这杯酒,你喝也喝得。”
“是。”
魏缜抬手接过那杯酒,指腹触到杯壁的凉意,仰头一饮而尽。
琥珀色的上好酒液顺着喉结滚落,在脖颈上留下深色痕迹,带着几分灼人的暖意淌入腹中。
他不羁地抹了下嘴角,酒液沾在指腹上,他却毫不在意,眼里闪过一丝畅快:“好酒。”
二皇子轻笑,拿起酒壶又给两人添上:“这可是上好的石冻春,是西域小国去年进贡的珍品,平日里旁人想喝都喝不到。今日拿出来,也是为着即将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