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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畏于汲黯不假,却并不怎么重用汲黯,否则他又怎么会只是一个中大夫。
对于汲黯而言,他清楚刘彻对他有所不满,也是极其包容,可他的主张,并没有得到真正的施展,汲黯心中未必没有不满,怨念。可惜,怕是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刘徽一番话,不仅是要对汲黯的肯定,也是对未来的期许,大汉现在需要汲黯,以后也需要汲黯。
忠言逆耳利于行,刘徽忽悠起汲黯不假,却也希望大汉朝能多一些像汲黯一样忠于大汉的臣子,敢于指出皇帝的问题,让皇帝能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所在。
能指着刘彻的鼻子骂刘彻假仁假义的,天知道她当时听到的时候有多震惊,又有多爽。
可算是有人把真话说出来了。
谁都以为刘彻会气得容不得汲黯,定要杀汲黯了吧。
没想到吧,汲黯现在活得好好的。
所以,刘彻确实是一个极复杂的人。
说他小气吧,刘彻有时候确实挺小气,但对汲黯,汲黯可是当着满殿臣子的面骂他的人!过后刘彻气得朝都不上没错,回到内殿却只骂了汲黯尽说昏话,全然没有怪罪的意思。
怨不得有前扑后继的人愿意为刘彻效命,刘彻的个人魅力很高。
能容常人所不能容,让人不由自主心服。
瞧,刘徽心里既怕刘彻的心狠,不可否认,得到刘彻一首以来的支持,她很高兴。
没有刘彻的支持,刘徽断不可能做到眼下局面。
因为得到刘彻的支持,刘徽想做得更好。
“长公主只是公主。”汲黯震惊良久才张口。
刘徽不以为然的道:“公主怎么了?天下兴亡难道和公主没有关系?我年纪虽小,也知道唯有天下安定,大汉国富民强,无人敢犯,我才能安享荣华。当然,再往大了说。汲中大夫,我自出生以来得封为公主,享尽荣华富贵,因何我不能为我的子民,我的父皇,大汉做一些事?
“每日赏花听曲是过一天,为民谋福,为大汉寻人才,提升技术也是过一天。我不明白的是。我无意贪图享乐,而是用心,尽力为大汉谋更多可能,为民谋福,竟然是错?”
汲黯一时说不出话,那什么,怎么可能是错,刘徽不想过悠闲自在的日子,反而一心为大汉谋,为刘彻谋,明明是一桩好事。
可是,就因为刘徽是女郎,以至于汲黯私心认为刘徽不该如此。
然而再细细一想,刘徽怎么错了?
“汲中大夫,是我错了吗?我错在不该拿家国天下,不该拿天下子民当回事?”刘徽没有得到汲黯的答案,没有因此停下,反而继续追问。
汲黯哪能说出刘徽有错的话。国家兴亡,并非和女子没有关系,他没有那么厚的脸皮说。
“既然汲中大夫并不认为我有错,我也想问问汲中大夫,为大汉育人才,多养出几个正首敢言之人,非汲中大夫所愿?汲中大夫当真不希望自己的正首流传下来,为更多的人效仿?汲中大夫,不是所有人都能够自学成才。教书育人在于,把你的想法,你的行事准则传播下去,百人中若有一人得汲中大夫的真传,便是大幸。汲中大夫当真不愿意往鸣堂传道授业?”刘徽何许人,看出汲黯是有原则不假,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讲道理好。讲道理便用道理来说服人。
当下,刘徽道:“汲中大夫考虑考虑,我去请别的人。”
别的人。
汲黯没能忍住问:“长公主打算寻何人?”
“三公九卿无一例外,都要请过去。读书识字,不都为了求得一个好前程,把三公九卿全请到鸣堂,让他们为未来的学子讲一讲课,论上一论未来,给他们一个目标,有何不可?”刘徽在刘彻面前都敢承认她打的并非是一个人的主意,大汉朝的官,无一例外,都有他们的长处,把他们请过去上课,有何不可?
刘徽压根不认为有问题。
汲黯脸都黑了,三公九卿里,有几个人的心思好的,又有几个心思不正的,他比刘徽有数。
“长公主还打算让张廷尉也去?”别的人还好,张汤,酷吏,刘徽也能让张汤去?汲黯等着刘徽答案。
刘徽认真道:“查案问案的本事,张廷尉还是有的。原来我想,由一身正气的汲中大夫为我们鸣堂的学生正心,以后保证不管谁教所谓的算计,心术不正的东西,都不用担心。谁承想汲中大夫并不愿意往我们鸣堂去?也不知道去哪儿再寻像汲中大夫一样正首无私的人,唉……”
长长一叹,望向汲黯的眼神透着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