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骊夜视不得,但听得出宋翊话语里的纯恶意。
她忽觉有些好笑,“宋文砚可是与我交换过庚帖,八字合婚又过了礼的正经夫君。”
宋翊上前将人纳入怀里,语气更加恶劣,“以后与我在一处就别提他了,我不爱听。”
“明明是你先提的。”
“好,是我的错。”宋翊说话时手也不老实,这里摸着,那里又捏一下。
清骊受不得,“你好好说话,别乱动。”
“小乖,宋文砚为何日日都来柳院,我听说近来的晚膳,都是他和你一同用的。”
清骊嗔怒,“你看你,才说过,又提他!”
“今晚上不算,自明日开始。”
战场上杀人如麻的宋翊耍起了赖皮,窗外的十七晃晃脑袋,心里默念:幻听幻听幻听……
清骊不敢与他说年初一那场桃色误会,低声道,“我也不知为何,可能是念在救命之恩的份上吧。”
“我看他真是白日梦做多了。”宋翊自信,“你那日下车分明是来寻我的。”
清骊好脾气附和着,“是,我是去寻你的。”
“你担心我?”宋翊紧了紧手臂,音色变得轻快。
“嗯,怕你出什么事。”
“吓坏了吧,小乖。”
“是,我怕极了,醒来第一个念头就是想见你。”
宋翊心脏震动,低头去找女子的唇,女子顺从地配合着。
若不是二人伤未愈,清骊觉得这一夜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宋翊走前说,这段时间不在府里,让她注意和宋文砚在一起时的分寸,若是出格,他便杀回来弄死宋文砚。
屋内静了许久,清骊也没想明白,这男人哪里来的理直气壮,一个爬墙的底气怎么会这样足。
又过了半月,大概是正月下旬,沈府有人来传信儿,说是沈老太太不好了,让清骊速回。
清骊差了两拨人,一波去套车,另一波去芳华居二夫人那替她告假。
事态紧急,她直接上了马车快鞭赶回沈府。
清骊进家门后直接奔去念安居主屋,一打眼门口站着的正是她父亲沈忆山,还有三弟沈继。
“父亲,祖母如何了?”
见到清骊,沈忆山脸色略有闪躲,道,“你祖父在里面呢,你进去吧。”
清骊见此情形,心里有了大概,顿时悲怆万分,跑进屋内。
沈老爷子轻声说着话,清骊在后面止不住泪。不知站了多久,沈老太太费力抬起手,“清骊,过来。”
沈老爷子被人搀着退至一旁的梨木椅上坐下,清骊便跪到床边。
“祖母。”
沈老太太扯唇笑得释然,“老身活到这个岁数,已经知足了,你这孩子,莫要伤心。”
“只是祖母遗憾,你成婚快一年了,也没能让给我见见孙女婿长什么样儿。”
清骊哭得看不清,“是孙女不好,文砚虽公务繁忙,我却也不和他提这些事。”
沈老太太说,“别哭了,清骊,是祖母对不起你。”
“没有,祖母,您对我很好。”
“哪里好了。”沈老太太有气无力,“你那时小小一个,祖母明知你受了许多委屈,可为了家里的和睦,不忍却也狠心做了旁观者。”
清骊泪流成线,“祖母,这个世上惦记清骊的人不多,清骊心里清楚,您是挂记着孙女的。”
沈老太太笑着,“多好的孩子啊,祖母希望你以后能顺遂一生,福康皆全。”
清骊点头,“我会的,祖母也要……”
沈老太太没接话,而是说,“去将你父亲叫进来吧。”
清骊出门去,刚好听见沈忆山斥责着,“你母亲真是太过分了,池儿虽年幼,但这可是他亲祖母!”
沈继道,“父亲,四弟上次因黑马受惊,如今还噩梦连连,母亲实不愿再冒险。”
沈忆山甩袖恨声,“吴氏惯会和我摆架子,什么受惊,都是诓人的!”
“父亲,母亲也是为了年幼的四弟着想。”
沈忆山越想越气,“你四弟年幼,你母亲也年幼吗!”
沈继才十六岁,但身长样貌都随了他这个优越的爹,看上去十分俊逸。
只是不知为何,同人说话时,总是弓着脖颈,徒增一层窝囊劲儿。
“父亲。”
沈家父子二人看过来,清骊说道,“祖母要您进去。”
沈忆山点头,又对沈继命令,“跟我进来!”
清骊站在门外,心里难受得喘不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