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便听见屋里传出沈忆山的哭喊。

清骊虚晃着被墨娟搀扶住，“小姐。”

她吩咐墨娟，“去小香轩请桦姨娘，说祖母不在了。”

清骊在门口等着，仍是止不住哭花一张脸。屋外的丫鬟妈妈还有几位远房亲戚，都在劝她节哀顺变。

不大会儿，墨娟跑回来，贴在清骊耳边道，“小姐，桦姨娘根本出不来院子，您过去一趟吧。”

清骊震动，和在场长辈告辞后，匆匆来到小香轩。

自上次一别，已有半年光景，清骊没想到再踏入时，这小香轩大变了模样。

一月份的京城，不时还要落一场雪，可这屋里却半点热气都无，烛台上的蜡烛也见了底，连桌上的茶杯都有一层浮灰。

清骊喊，“素娟呢！”

素娟从外面跑回来，红着一双手跪在她脚边哭道，“小姐，您可算回来了。”

清骊指着床上昏睡的桦姨娘，“这是怎么回事？”

素娟说，“小姐，上次您走了之后安稳过一阵子，但第一场雪过后，夫人不知为何，三番五次叫咱们桦姨娘过去站规矩。”

“可桦姨娘都是府里老人了，而且她还有了您，夫人却不管不顾，什么严厉手法都用在姨娘身上。”

“冬日里在院里罚跪，一跪就是大半日，夫人的衣物也非叫咱们姨娘用冷水手洗，棒槌都不让碰。”

清骊皱眉，“这些老爷不管吗？”

素娟抽泣，“桦姨娘不让我们去烦老爷，可奴婢觉得老爷明明是知道的，却一直装作不知道，奴婢还想去找您，也都被夫人拦住了。”

“我送的那些东西，你们也没收到吗？”

素娟怔然，“二小姐，咱们小香轩何时收过外头送的东西啊。”

清骊定定心神，缓步走到桦姨娘床边，看着她的憔悴面色，本就悲愤的心里更加恼恨。

她又问，“请大夫了吗？”

“开始老太太做主请了几回，可是后来老太太自个儿都卧床不起，哪里管得到我们姨娘啊。”

清骊扯下腰间荷包，“让大壮去府外请大夫，立刻。”

半日后，桦姨娘喝完第一副药，清骊才坐下来，提笔书信一封送回芳华居。

信里主要有两件事，一是要在沈府多留几日为沈老太太守灵，二是和二夫人要一份礼给桦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