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万众,巨鹿各县未见老弱妇孺,许已被贼分食矣。”
文书上并没有具体阐述朝廷大军的损失,只笼统的称“战损两千三百人,已甄选良家子补入军中”。
但事实上……
此战后北军五校伤亡过半,目前仅余两千甲士,所谓战损两千三百,实际上就是指北军五营的损失。
而原本由卢植带到河北的七千京畿郡兵,目前已只剩四千出头。
本有八千多人的随军民夫,在皇甫嵩连退三阵诱敌时,也大多都已葬送。
从汝南、兖州、冀州等地跟随皇甫嵩作战的各家义军也有些损失。
此战实际战损超过一万二千人,只是其中有八千人是民夫,而这些民夫……不会在报功的文书上留下任何名字。
他们的死,也完全不会影响各家‘义军’的士气。
因为各家义军已经被皇甫嵩补入了北军五营和京畿郡兵的缺额中,战死的军侯也被各义军领军者取代。
朝廷大军依然算是编制完整,北军仍然有四千五百人,京畿郡兵仍然有七千五百人……
而各路义军,此时的总数仍然超过两万。/微?趣~小^说+网′ *更_新′最.全.
反正义军是不计数的,民夫也是不计数的。
人若是没有字,在所有文书上就都没有字。
生与死,便都是小事。
……
十月中旬,皇甫嵩继续北上,准备进攻下曲阳。
此时,皇甫嵩才给刘备传了新的军令,并派了护军傅燮到甘陵,要求刘备带民夫随军运送辎重,而且开口就要一万民夫。
“一万民夫?傅司马,你看我这儿像是有这么多人的样子吗?”
刘备一口回绝:“皇甫将军麾下附军数万,难道还缺运送辎重之人?”
“将军麾下皆是战兵,若是都去运送辎重,怎还有余力征伐张宝?”
傅燮意味深长的看着刘备:“刘都尉莫不是要抗命?”
“我抗什么命啊……我是甘陵都尉,只管甘陵兵事,民夫之事,请傅司马自去找甘陵相……征募民夫是民政啊,伯安公才能管这事。”
刘备摇着头不接活儿。
傅燮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刘都尉,我知道伯安公不在甘陵。国相不在,刘都尉自当领此责任。”
“傅司马你且看看这甘陵县内……别说一万民夫,你要是能在县里找出二百青壮,备便能为傅司马立个长生牌位日夜祈福。”
刘备拉着傅燮进了县城:“备之前得了固守界桥之令,本还以为皇甫将军是知道甘陵没了青壮,特意照顾给了个善令,却没想到皇甫将军竟然是要索人……”
甘陵县此时已经被打扫得很干净,但越是干净,反而越显得冷清。
城内只有妇女孩童,真就一个青壮都看不到。
这地方先被流寇祸害,又被攻破王府,豪族也全部迁走,原本是空城一座。
此刻城里能有妇孺,都是刘备让那些黄巾入城居住打扫,才使得城里有了那么点人气。
傅燮入城后,脸皮子抽搐了几下,颇有些难以理解:“此地竟一个青壮都没有?”
“何止是没有青壮?”
刘备冷笑一声:“刘某刚到此地时,此处一个人都没有!”
“世人只知安平王和甘陵王被贼人俘虏,却少有人知道流寇能俘虏一国封王意味着什么……被流寇攻破的县城,怎么可能还有人?”
说到此,刘备摇着头叹道:“皇甫将军只知杀敌取胜,只知索取民夫,可他把青壮都杀光了,难道让刘某给他变出一万人来?”
傅燮咧了咧嘴,叹了口气:“刘都尉,傅某已明白刘都尉难处,但皇甫将军向来军令严苛,只看结果不论缘由……且毕竟也是为了讨伐逆贼。”
“真是为了讨逆吗?”
刘备毫不示弱:“傅司马,你上月在仓亭大破黄巾,功勋卓著,但你那些部曲如今何在?皇甫义真眼里只有战功,但这战功却是傅司马出的本钱……”
“备直言,备没有傅司马这么慷慨,不敢入皇甫将军麾下,也不敢奉其令。”
“若是皇甫将军要寻民夫,安平崔家多的是,而且一夜之间便能聚齐一万仆从,肯定不会耽误大军行程……为何皇甫将军不去索要,非要来索刘某?”
傅燮脸色变了。
变得有些阴沉。
东郡仓亭津一战,傅燮领本部人马冲锋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