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也只能继续围城,并下令征召甘陵都尉刘备领军助战,还要求甘陵相刘虞征粮以供军需。
这其实是正当要求,但刘备收到了军令后转头就当柴火烧了,只当没看见。
至于刘虞,还在洛阳等地传箴言与异像呢,没回来。
然后……董卓亲自跑甘陵来找刘备了,而且事先没有通告。
不过,刘备这边是封闭了界桥的。
董卓领着卫队到了桥头时,刘备已经在桥头迎接了。
“刘都尉为何不应吾之军令?”
董卓当然是来兴师问罪的。
这是个很强壮的胖子,长着典型的将军肚,面容颇为憨厚,看起来并不是什么恐怖形象,反倒是既有威严又有亲和力。
而且这肩宽背厚脖子粗的样子,只一看便知道这必定是个真正的高手。
“军令?是何军令?进攻广宗城吗?”
刘备笑得也挺憨厚:“备刚安置了几万人,如今军中无粮,需得先筹粮草。但冀州土地全部抛荒,粮食实在难寻,备只好把兵士全派出去征粮……如今备手里仅三百卫队,如何攻城?”
董卓看了看刘备的营寨,满脸都是不开心:“果真只三百人?”
刘备营里确实只剩了三百人,人手也确实都去征粮了,没说假话。
“将军,您说这仗怎么打?”
刘备摊开了手:“兵法云五则攻之,可现在广宗城内有四万黄巾,而且个个悍不畏死……真要速攻广宗,那得有二十万大军才行啊。”
董卓更不开心了:“吾也知道广宗难克,但诏令如此……刘都尉何必调笑呢?”
“诏令真是如此吗?卢将军刚被押回雒阳,谁不知道广宗情况?要是能速克广宗,又怎会调董将军来此……”
刘备朝董卓笑了笑。
董卓被笑得有点发毛,脸上有了一丝怒意:“刘都尉何意?董仲颍直率人,不爱与人猜度言语。”
“我是幽州军头,董将军是凉州军将,我等向来是被某些人视为幽凉边鄙的……脏活累活,自然是安在我等头上。”
既然董卓想直接点,那刘备就说得直接点:“天子想将军胜,但有人想将军败。若是把天子之兵葬送于此,将军会落罪;若是不把天子之兵葬送于此,将军便不容于人。所以将军想驱我之兵葬送于此,也算有个交代……将军是这个意思吧?”
董卓眼神一下子就变了,变得如同郊狼。
盯着刘备看了许久,才缓缓问道:“刘都尉既知我难,可有妙策教我?”
“那得看将军自己是想胜还是想败了。”
刘备正色道:“若要胜,那便如卢将军一般,围城待贼自毙。若要败,那便领军攻城,想来很快就会败的……可是,即便将军把刘某葬在此地,将军之难照样无解。”
“吾自是要胜……但卢尚书因何落罪吾是知道的,若与卢尚书同策,吾亦会同罪。”
董卓转过身,朝着北边的清河河道看去:“刘都尉是明白人,吾也直言相告,听闻刘都尉之前战胜张梁,迁了数万人至清河屯田……吾要用那些人攻城。”
“董将军,他们如今是甘陵子民,朝廷大军怎能驱民攻城?若是让朝廷负此恶名,天子或许拿将军身后之人无可奈何,但收斩董将军却是做得到的。”
刘备摇了摇头:“董将军,段公当年做了脏事尚且无人搭救,同为凉州边将出身,董将军自比段公如何?”
董卓愣了愣,随后缓了脸色,低声道:“若是如此,董某岂非必死无疑?”
“倒也不是……”
刘备摇头:“若我是董将军,便会立刻离开广宗,先取下曲阳。将军只要有所斩获即可,只要不想着建功就不会落罪,把广宗留给不怕死的不就行了?”
“那……刘都尉可愿领兵去下曲阳助我?”
董卓想想觉得也对,再看向刘备时,眼神已颇为平和。
“我若弃守界桥,放广宗之贼进了甘陵,那刘某便必死无疑……将军有难,刘某也一样有难。而且……”
刘备说到此顿了顿:“将军来此之前,可听闻两头共身与汝南奇花异草之事?”
董卓思索了片刻,皱眉朝刘备点头:“是听过……罢了,吾自去下曲阳。但吾军中缺粮,听闻刘都尉曾为卢尚书筹措粮食,想来精擅此道,此事还请刘都尉操劳。”
“请将军给个军令,我这便去筹措,但冀州确实无粮,需得多等些时日。”
刘备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