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泰确实出自广宗郭家,只不过是庶出旁支。
几年前,太平道还没起事时,郭永是巨鹿上计吏,是郭典辟用的郡吏,而且被巨鹿太守郭典举为了孝廉。
虽说郭典是雍州人士,但毕竟都姓郭,也能算是叔侄,辟用本地属吏当然优先照顾同姓本家。
在郭永被朝廷征召为郎的时候,因兴奋而喝得烂醉,在酒宴上因嫌弃饮食不够精美,当众杀了个家仆。
若是往常,豪族杀家仆这种事根本没人在乎,就连酒宴上的宾客都不会在乎。
但即将做官的时候却不能有这种污名,毕竟是当众杀人,瞒不住的,于是郭泰被拉出来顶了罪。
这种罪不提没人管,提了当然就是死罪。
于是郭泰跑了,入了太平道,成了张角门下最年轻的弟子。
郭永依然顺利的当了官,目前任职武安县令。
而郭泰成了通缉犯。
这其实算不得什么新鲜事,毕竟这种事每时每刻都在发生。
“你若是不想留在这里,我倒是可以送你去武安县……不过,你手下那些少年皆知你夫妇二人身份,少年人很难守口如瓶,你夫妇恐怕会很危险,你自己作何打算?”
刘备将其带入营寨后,转身问郭泰。.k~y,a¨n¢k·s..!c_o′m?
“郭某有重责在身,不打算去武安报私仇。玄德君庇护之心郭某感激万分,但郭某夫妇信得过门下弟兄。”
进了大帐,没了旁人,郭泰也很痛快的说了自己的打算:“郭某欲与拙荆前往汾河白波谷隐居,若他日有缘,或可在河东相见。”
“白波谷……那地方险峻,又有诸多贼匪,以你夫妇的身份,恐怕很快就会受人挟制。”
刘备想了想,摇了摇头:“其实你夫妇二人都应该‘战死’。”
“战死?”
郭泰愣了愣:“为何?郭某之名知晓者不多,死或生无甚要紧的。”
他当然明白刘备是要让他假死,但他此时藉藉无名,张屏的名字也没多少人知道,他不太理解刘备的意图。
“你回去告知人公将军,我会与卢将军一同出兵,随后将你夫妇战死的消息报予朝廷。反正你二人已死,今后你自以郭大贤之名传道便是,即便将来被人出卖,也不至于使我故友之女受害。”
刘备看着郭泰叹息着:“你有你的前途和责任,我不拦你。但大贤良师之女不能存世,也不能和你同去白波谷。你立足之后再去西河接她吧。”
“郭某明白了……先拜谢玄德君大恩,郭某这便回去战死。”
郭泰躬身深揖,转头出了大帐。
……
次日,刘备与卢植一起,从两个方向朝张梁发起了攻击。
张梁只稍作抵抗,便放弃了城外营寨,撤入了广宗城内。
随后刘备封锁了界桥,并声称已斩杀张角女婿郭泰,张角独女张屏也死于阵中。
同时,刘备还宣称从黄巾贼占领区域迁回了四万无辜百姓。
卢植当然知道那四万人从何而来,但他没管此事,也没有乘胜追击,而是继续围了广宗城。
就连张梁在界桥旁边扎的营寨都没有毁去,卢植自己进驻到了这个营寨。
广宗已被四面围困,但卢植也没法攻克广宗——城里有好几万不惧生死之人,攻不进去的。
不过,卢植围城断了广宗的补给,城内人太多,粮食与环境都会越来越恶劣,若是黄巾不突围,早晚会困死在城内。
但黄巾不会突围,张角已病重无法起身,现在还留在广宗城内的黄巾,不会离开他们的大贤良师。
刘备没有再参与后续的战争,送了郭泰与那些少年从广平南部穿过,同时让甲骑护送张屏去西河暂避。
十天后,监军黄门左丰弹劾卢植养寇自重,私通黄巾图谋不轨,以天子诏令褫夺了卢植的节杖。
此后卢植从冀州各家豪族那里召集来的军队便不再服从指挥——这是正常的,持节才能代表天子征召各家部曲,没节杖就只能靠自己私人的面子,而卢植在冀州显然没那么大面子。
几天后,廷尉府来人,以‘遇敌不前,无法克敌’将卢植押回雒阳,判减死罪一等,也就是死缓。
天子改拜河东太守董卓为中郎将,接替卢植负责冀州战区。
董卓来此后,立刻向广宗发起了进攻,但仅仅一个时辰后便被张梁击退。
于是董卓也知道了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