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味着医生认可了刚才那场无声交流的价值!意味着傅砚辞的生命体征在经历了那场惊心动魄的恨意冲击后,竟然呈现出一种……稳定的改善趋势?她用力地点着头,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眶,是激动,是巨大的释然,更是一种被认可的、沉甸甸的责任感。
医生看到她点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眼神却似乎柔和了一丝。/?小??×说§:C%¤M*S¢D| @首?}发&他收起医嘱单和笔,再次极其轻微地对沈知意点了一下头,没有再看病床,便如同来时一样,无声无息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减量…沈知意咀嚼着这两个字带来的巨大信息量,虚脱的身体里似乎被注入了一丝微弱的力量。她挣扎着,扶着椅子扶手,极其缓慢地站起身,挪到病床边。她需要确认,需要亲眼看到这来之不易的“稳定”。
傅砚辞依旧昏睡着,但眉宇间那道深重的褶皱,似乎真的比之前……舒展了极其微小的一丝。虽然依旧深刻,却不再像刻入骨髓般带着毁灭性的张力。他的呼吸在氧气面罩下显得平稳了一些,不再那么沉重费力。最让她心头一颤的是,他那一直紧抿着、如同一条冰冷直线的嘴角,在昏睡中,竟然极其极其细微地……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近乎于无的……松弛弧度?
不再是痛苦和恨意的紧绷。
而是一种……消耗殆尽后的、沉重的平静?
沈知意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谨慎,极其极其轻柔地触碰了一下他放在身侧的手背。冰冷的触感依旧,但那皮肤下传递回来的脉搏跳动,却比之前更加清晰,更加……有力了一点点。
咚…咚…咚…
这无声的鼓点,是她此刻唯一的精神支柱。她重新坐回椅子,身体依旧疲惫欲死,但心底那片沉重的绝望冰原,似乎被这微弱的鼓点,敲开了一丝温暖的裂缝。
她拿出那张被折成方块的纸页,在膝盖上小心翼翼地展开。看着那承载了生死时速的字迹,一个念头清晰起来:这无声的纸页,必须继续下去。这是他现在唯一安全的沟通桥梁,也是她守护他灵魂堤坝的唯一工具。
她需要准备更多。她挣扎着起身,拖着虚软的身体,在病房角落的储物柜里翻找。找到了一整沓厚厚的无菌擦手纸,还有几支护士留下的备用圆钝水笔。她将它们放在床头柜最顺手的位置,如同战士擦拭着自己的武器。
就在这时,病房门的方向,传来了极其极其轻微的、如同羽毛刮过玻璃的声响。
沈知意瞬间警觉!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目光如同最警惕的守卫犬,死死钉向门口!
不是医生查房时那种有规律、有预期的轻微推门。这声响……更像是指甲极其轻微地刮擦门板!
她悄无声息地站起身,脚步轻得如同猫科动物,一步一步挪到门边。她没有立刻开门,只是将耳朵极其小心地贴在冰冷的门板上。
门外,一片死寂。走廊的声控灯似乎没有亮起。
但沈知意无比确定,刚才那声响绝非错觉。她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起来,巨大的不安和警惕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而上。是谁?林叙?还是……其他不怀好意的人?傅家倒塌的废墟下,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黑暗中觊觎着这间病房里的猎物!
她屏住呼吸,手指悄然搭上了门内侧的保险栓锁扣。只要轻轻一拨,就能从内部锁死这道最后的屏障。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扣动锁扣的瞬间——
病房门底部与地板之间的缝隙里,极其极其缓慢地、悄无声息地……滑进来一样东西!
一张折叠起来的、质地厚实的a4打印纸!
纸张滑入病房内,静静地躺在了冰冷的地板上,像一片被风偶然吹入的落叶。
沈知意的心跳骤然停了一拍!她猛地低头看去!纸张折叠的缝隙处,隐约能看到打印的黑色字体,以及一个鲜红的、如同血滴般的印章一角!
门外,再无声息。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她的幻觉。
巨大的恐惧和巨大的好奇撕扯着她!她不敢开门,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她盯着那张纸,如同盯着一条吐信的毒蛇。那是什么?林叙送来的?关于傅鸿儒的最新情况?还是……更可怕的陷阱?
她僵立在门边,时间在极致的紧张和抉择中凝固。监护仪的滴答声成了催命的符咒。最终,守护的职责压倒了一切。她不能冒险!任何来自外界的东西,都可能成为引爆傅砚辞的导火索!
她缓缓蹲下身,没有去碰那张纸,只是用目光死死地锁着它,仿佛要用眼神将它烧穿。然后,她极其极其缓慢地伸出手,不是去拿纸,而是将手指……极其轻微地搭在了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