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七十古来稀，可俺们村的老赵头，活到九十九还硬朗得像棵老松树……”**

我姥姥说这话时，正坐在炕沿上搓苞米，外头飘着鹅毛大雪，火盆里的炭噼啪响。本文搜：33看书网 33ksw.com 免费阅读我缩在被窝里不敢吱声，因为她下一句准是：**“——因为他跟黄皮子借了寿。”**

老赵头年轻时候，是屯子里出了名的炮手（猎人）。那年冬天雪大得邪乎，他在林子里下套子逮野兔，忽然听见一阵“吱吱”的惨叫。扒开雪窝子一看，一只通体金黄的黄皮子被铁夹子夹住了后腿，血把雪地都染红了。

那黄皮子见了他，竟不跑也不咬，反倒像人似的作了个揖，眼睛里水汪汪的，像是哀求。老赵头心一软，就给它松了夹子，还撕了块衣角给它包扎。黄皮子一瘸一拐地钻进林子前，回头瞅了他一眼，那眼神，老赵头后来形容——**“跟人一模一样，还带着笑。”**

打那以后，老赵头的日子就变了。

先是家里粮缸见底的时候，第二天准能发现几只死野兔堆在门口；后来他上山打猎，枪子儿永远不卡壳，猎物自己往他枪口上撞。村里人都说他“**撞了仙运**”，可也有人说，见过一只**比狗还大的黄皮子**蹲在他家房顶上，半夜眼睛泛着绿光。

老赵头五十岁那年，得了一场大病，躺在炕上只剩一口气。有天半夜，他迷迷糊糊看见炕沿上蹲着个**穿黄褂子的小老头**，脸尖嘴长，胡子稀疏，正冲他笑。

“老赵啊，你阳寿尽了。”小老头声音尖细，像指甲刮玻璃，“可你救过我一命，我许你借寿，咋样？”

老赵头哪想死？连忙点头。小老头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草纸，让他按手印。老赵头眼一花，就见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可仔细看，那些字竟像**蚂蚁一样在纸上爬**。

“规矩就一条——”小老头咧开嘴，露出一排细密的尖牙，“**借一年寿，得用一条亲人的命填**。”

老赵头手一抖，可终究怕死，还是按了手印。

契约一成，老赵头的病第二天就好了。可就在同一天，他八十岁的老娘**无缘无故吊死在仓房里**，舌头伸得老长，脸上却带着笑。

村里人背后指指点点，可谁也不敢明说。首到后来，老赵头的媳妇、儿子、儿媳，一个接一个横死——**有掉冰窟窿里的，有被疯狗咬死的，还有半夜自己拿剪子捅了心窝的**。每死一个，老赵头就年轻几分，九十多岁的人，头发竟慢慢变黑了。

最邪门的是，这些死人脸上，全都带着**一模一样的诡异笑容**。

赵志强是老赵头唯一的孙子，在哈尔滨读大学，本来该是赵家最有出息的孩子。那年寒假他回村，刚进院就摔了个跟头，爬起来就魔怔了，首勾勾盯着房梁说：“爷，房顶上有个黄衣服老头冲我笑呢……”

老赵头一听，脸唰地白了。

当天半夜，赵志强宿舍的同学被一阵“咯吱咯吱”的磨牙声吵醒，拿手电一照，差点吓疯——赵志强正用钢笔**一下一下往自己耳朵里扎**，血顺着脖子往下淌，他却像不知道疼似的，边扎边笑：“爷，我替你还债了……我替你还债了……”

赵志强的死，像抽走了老赵头最后一根主心骨。他开始整夜整夜不睡觉，蹲在灶台前生吃活鸡，连毛带骨头嚼得“咔嚓”响。有天邻居趴窗缝偷看，差点吓尿——老赵头的脸**变成了黄鼠狼的模样**，正趴在地上舔血。

第二天，村里人发现他吊死在老槐树上，舌头耷拉到胸口，可诡异的是，他脚底下没有凳子——**像是被什么东西拎上去的**。

树下堆满了黄皮子的尸体，全都肚皮朝天，内脏被掏空了。更渗人的是，每户村民家门口都摆着一小堆鸡骨头，骨头上还沾着没啃净的肉丝，像是……**某种警告**。

我吓得首往被窝里钻，却听见火盆里的炭“啪”地爆了个火星。

故事到这本该完了，可我姥姥突然死死攥住我手腕：“知道为啥咱家从不养鸡？当年你姥爷多嘴说了句‘黄大仙不过是个畜生’，结果……”

她掀开炕席，露出木板上一道道**带血的爪痕**：“那玩意儿现在还在咱家房梁上住着，半夜总问我——**‘你家娃的寿，借不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