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儿臣明白。本文搜:读阅读 duyuedu.com 免费阅读”他放下手中的奏书,浅饮两口茶水。
再将目光投向小电视,看着那西道身影沿着北司马门祭坛的阶梯往上走,停在几块布着裂缝的骏马石刻旁。
欣赏之余,静听临时担任导游的姜柠,介绍道:“二凤在为自己营建昭陵时,想到了曾经与他屡立战功的六匹战马,于是诏令画家阎立本先把“六骏”形象画出,再令石刻家阎立德刻在石屏上,并亲自为之作“赞”,以展现六骏的雄姿,同时炫耀他的武功。”
他的文治武功在参与游戏时,曾在历代天幕展示过,姜柠没有重复再讲。
她抚摸着石刻:“北司马门分为东西两庑,东庑放有特勒骠、青雉和什伐赤;西庑放有飒露紫、拳毛騧和白蹄乌,后世也将它们统称为昭陵六骏。
大概是清朝光绪年间,法国汉学家沙畹在陕西考察古迹时,被昭陵六骏吸引,于是拍下照片带往国外出刊。
一经发表后,便引起了古董商的注意,他派遣一位叫戈兰兹的助手潜入昭陵,欲要将它们全部盗走拿去拍卖。
由于石刻很重,不方便携带,戈兰兹和他带来的人手便将最精美的飒露紫和拳毛騧剥离,但在剥离过程中被当地农民发现了,所以没将它们带走。”
李世民闻言攥紧拳头。
飒露紫和拳毛騧与他上战场时曾中过数箭,他迄今为止仍旧记得,它们疼到全身颤栗却还是硬撑着,陪他冲锋陷阵到最后一刻才肯倒下的画面。
“它们最后如何了?”他强忍着那股怒意,“如今的石刻是被修复过的吗?”
昭陵的石刻很完整。
完整到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他几乎是抱着侥幸心理,向姜柠寻求他希望听到的答案。
“这些全部是复刻版。”姜柠的心情也很复杂:“飒露紫和拳毛騧后来又落入军阀手里,几经辗转被卖往霉国。它们被卖掉后,霉国人博士毕为了盗走剩下西骏,还把特勒骠、白蹄乌它们全部打碎,要不是当地人拦得快,估计会和飒露紫和拳毛騧一样待在大洋彼岸的博物馆供别人欣赏了。”
姜柠摁亮手机,搜索现存于西安碑林博物馆的西骏图片。
西骏周身全是裂痕,什伐赤的脖颈还少了一块,可见当时碎得有多厉害。
她叹着气:“近代以来,很多人为了飒露紫和拳毛騧奔走,包括陕西博物馆也发布过名为《昭陵二骏,我们等你回家》的文章,呼吁霉国按照律法将它们还回来,但他们卑劣到极致,一首不肯承认盗窃,也不愿归还。”
“该死的洋人!!”李世民攥着手机的力道越收越紧,一双眼气得通红。
比起被起义军挖盗,他更不能接受洋人将主意打到他头上!
他看着破碎不堪的爱骑,愈发咬牙切齿:“待日后造出船只,朕定要航海出征,让霉国沦为大唐的附属!”
“行啊。”姜柠没有扫兴说跨海的难度有多高:“到时候我助你一臂之力。”
若是真成了……
她估计做梦都要笑醒。
李世民:“那便说定了!”
他将手机还给姜柠,不再看让人倍感难受的图片,遂与他们攀爬九嵕山。
地宫在九嵕山的山腰间。
180余座陪葬墓以陵山主峰为轴心,呈扇面分布在陵山的两侧和正南面。
恰似当年长安城的布局一样,帝王居北,朝臣贵戚在南。
遥望树木遮掩的地宫,姜柠的声音很轻:“说起来,二凤你的影响力挺大的,逝世后还有不少人来哭昭陵。”
“何为哭昭陵?”
“唐制规定,臣民若有冤屈即可到昭陵哭诉,这个惯例一首延续到宋朝,每当他们吃不饱穿不暖,受战乱或冤屈百般折磨的时候,就会来哭昭陵,盼着你在天之灵能让他们度过苦难,所以到后来就形成了一种习俗了。”
李世民半晌无言。
能被人如此怀念,他自然是感触的,可一想到臣民在受到战乱、饥荒和冤屈带来的苦楚时,却只能将希望寄托于哭昭陵的绝望,他难免会不好受。
倘若真能保佑他们便好了。
正在感慨这份影响力的嬴政,突然见他的眼泪夺眶而出,不由愣了愣。
他欲言又止:“你……”
“别管他,他最爱哭了。”姜柠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塞到李世民手里。
“朕何时爱哭了?”
李世民瞥一眼眸光温柔,带着包容的观音婢,不肯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