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简陋的小院里,身着粗布麻衣的一男一女围坐在院中右侧的石桌旁,而小院左侧则是被各种杂物还有柴火堆的满满当当的,显得小院分外拥挤。
透过敞开的房门,还能依稀看见房内墙上挂着两把剑,剑简朴归真,在这无比温馨的小院里颇为格格不入。
男子双手掩面,狼狈地侧过身去,而女子眼眶通红,眼角泛着盈盈泪光,定睛细看,还能发现,石桌半遮半掩之下,女子的手紧紧地掐着大腿上的软肉,似乎在极力克制自己。
好好一个孩子,变成这般模样,看得男子无比心痛,不由生出悔念,悔恨道:“莲儿苦啊,原本以为莲儿能够拜那二位为师,是一桩天大的好事,可莲儿却被迫搅入这些一个又一个的麻烦,现在连命都跟着丢了。
“如果早两天知道,我一定不答应莲儿拜怜月公子为师。”
女子正沉溺在伤心难过当中,乍一听男子这般说,不由反驳道:“你说些什么胡话,我们夫妻二人没能力给莲儿提供更好的条件,怜月公子和百里公子是赏识莲儿,这才愿意收莲儿为徒,这是天大的恩情,莲儿为师父办事,那是作徒弟的本分,是理所应当的。
“莲儿死于暗河之手,不是因为他是谁的徒弟,也不是因为他是谁的师兄,是这世道,坏的人太多了,即使莲儿只是江湖中一浪客,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拔刀相助。”
男子又何尝不知道这些道理,可是知道归知道,打心底里认同又何其艰难,“呜呜呜,我也知道,可是那是我们唯一的孩子,相比于这些,我倒宁愿他普普通通些,能够平安幸福地过好这一生。”
心里面堵的慌,眼泪不由落了下去,男子也顾不得掩饰自己一个大男人也哭了,转过来看着孩子他娘,指着她拿个主意。
或许是女子天生心肠硬一些,虽然心里还在滴血一般的疼,但头脑却己经冷静下来,开始思考现在的局面了。
女子也不负男子的期待,冷静沉着地说道:“我们夫妻天赋平平,但莲儿天赋却是极佳的,莲儿跟着我们,也只能学一些唐门的外门功夫,只会耽误了他。
“天幕出来后,莲儿就注定和他两位师父绑在一起,这样也好,虽然莲儿那二位师父身边也危险,但是江湖中哪里不是打打杀杀的,哪里又有真正安全的地方,只有自己有实力才是真的,他那二位师父身份武力不凡,看了天幕,想来会对莲儿多护上两分,莲儿的安全是没有问题的。”
“这是他的机遇,我们该高兴才是。”
男子抹着泪,却知道这确实己经很好了,武学讲究传承,他们夫妻二人都是孤儿,也只是粗略学了一些外门功夫,既护不了孩子,也不能教导孩子武学,莲儿跟着他师父才是最好的。
但是他心中却有些隐晦的念头,雪月城三城主都能预料到各方势力会从何处来对那位皇子进行围剿拦截,那些位大人物真的不知道,莲儿此去独面暗河,莲儿的实力还不够拦截暗河吗,为什么让他孤身一人去。
其他几位身份尊贵,只有莲儿身后无依无靠,所以哪怕有生命危险,莲儿也该顶上去吗。
女子看男子低着头沉默,心中欣慰了些,认为夫君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冷静下来了,便接着说到:
“我们夫妻二人虽然成为不了莲儿的依靠,但是我们至少不要成为他的拖累,莲儿己经被怜月公子带去雪月城了,我们也离开唐门,去江湖吧。”
女子目光熠熠地看着男子。
“好!”
男子掷地有声地应道。
是啊,哪怕只是强大一点点呢,哪怕只是给莲儿当个依靠,有个归宿的地方也是好的。
——
这般走向虽然在预料之中,但双方拼到这般惨烈、无一人生还的地步,属实让人难以置信,苏昌河沉默半晌,也不由说道:“栽在这样一个人手里,谢七刀死的不冤。”
苏暮雨眼中闪过一丝敬佩,“是啊,这样的对手才是最可怕的,唐莲一贯展现出来的都是友爱师弟师妹的大师兄形象,却让人忘记了,这可是百里东君、唐怜月教出来的弟子。”
他们的弟子,怎么可能是一个会后退的性子,唐莲还真是将唐怜月的杀性和百里东君的固执倔强都学了个遍。
——
天启学堂内,继百里东君之后,这位颇具神秘色彩的李长生小徒弟的徒弟,也在学堂内掀起了轩然大波。
为之舍生者,受人敬佩。
但却也有人不解,“谢七刀己经重伤,其余暗河杀手也己经尽数死去,谢七刀自己都提出来两人相安无事,各自离去,他本可以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