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齿拊心道:
“是本王之过——本王只当秦昭烈手中己无有利砝码,同父皇达成共识做制衡棋子,却不想竟是留了如此祸患,给了秦烈行可趁之机!”
想来秦烈行极有可能早有盘算。
丝丝殷红自掌心流溢,秦越川无知无觉,全然察觉不出痛感。
“竟是连累得月月……”
念及此,秦越川心扉痛彻难以言喻,舌根似有腥咸涌窜,他闭目,喉结上下滚动,将那股子血腥又压了回去。
贺薛怀知他难过,同时也切身感受到了他的愤怒,道:“此事错亦不在你,谁人能够想到,秦烈行竟是习得如此有违天理的旁门左道,实属,实属难以预料。”
“这等事,岂是人力可轻易窥破的。便是,你杀了秦昭烈,不是他,肃王或许也会利用他人身躯……”
秦越川张开双眼,微抬眼睑,缓慢摇头:“不,你不懂,过错在本王,本王是……”
重来之人,既有快人一步的先机,竟是丝毫不曾察觉,被浮云遮蔽了双眼,纵得真正祸首逍遥在外!
秦越川拧眉问贺薛怀:“此事,你是如何知晓,可是朝堂之上,秦烈行露了破绽?”
贺薛怀老实道:“秦烈行以死脱身,隐藏的巧妙,若非月月提醒,只怕我亦是自身难保。”
秦越川再度起身,单手撑案,诧异问他:“月月!?月月如何知晓!”
“本王曾听玄一禀报过,月月曾见过秦昭烈,似有周旋,可她如何断定,真正的背后之人乃是秦烈行!?”
贺薛怀被他这么一问,愣在当场,他也不曾想过这个问题:“我也不清楚,大抵,是因着她被移魂,自那‘移魂’口中得知,也犹未可知,你若要寻求真相,除却月月本身,大概只在容王府了。”
“毕竟,为了避免牵累无辜,月月自你离京之后,便鲜少出府了……”
秦越川心口酸胀涩然,喃喃着:“自我离京……”
了解了来龙去脉,秦越川不再言语,冷着脸,抬脚就要朝门外而去。
贺薛怀回身问道:“你要去哪!”
秦越川没有回头,依旧步步跨入浓黑夜色,首到与之融为一体,贺薛怀只听他的声线冷到极致:“自是重新筹谋,斩了秦昭烈!”
“你不可冲动!”
然而话语落地,展臂拦截住秦越川的不是贺薛怀,而是不知何时,自旁侧迈步而出的无名。
秦越川斜了无名一眼,强行压下了目色中的灼灼怒火,双拳骨节篡握得“咔咔”作响,极力克制住了体内想要动手的冲动:
“滚开!你曾为秦烈行鹰犬,此事与你脱不了干系,本王本该是与你刀剑相对!”
“只是你这条命,是月月冒了天大的风险保下的,本王不想折了她的苦心!”
“滚出本王视线!”
无名只淡声道:“我有苦衷。”
秦越川阴寒讽笑:“呵,人活于世,何人不曾有苦衷!”
无名不善辩驳,默然看着他。
秦越川无心于他多费口舌,绕过无名身侧继续前行。
贺薛怀后方唤道:
“月月入宫,亦是为了寻求解除之法。”
“此事月月身处其中,你当她是为了谁深陷险境!禁你归京,是她不想成为挟制你的软肋。”
“若你冲动行事,牵一发而动全身,反而为她招赘丧命祸事!平白浪费她的良苦用心!”
“阿娜罗己经去寻邱杵了,他游历西国或许会有法子解了那个术法,你——”
贺薛怀己经看不见秦越川的身影,只听闻从风中传来一句他的声音:
“本王自有分寸。”
漏夜悄无声息回了容王府,只有青光几个贴身侍卫知晓。
“王妃曾于书房问询有关王爷行事所为,属下,属下就同王妃一起梳理了一遍……”
秦越川眉眼无波入了书房,他没有点灯,仅凭着窗棂透进的如霜月色,依旧能将书房一应物什瞧得清楚分明。
一眼便发现了素日处理公务的宽大桌案上叠放了几张雪色素笺。
徐弦月的字迹一如她的本人,清致娟秀,灵动婉约,字字分明跃然纸上。
秦越川低垂眼帘,手指默默抚过她所书写的每一行,每一字。
他素来阅文极快,一目十行,繁杂冗文亦能迅速提取紧要字眼,脑海归类,做出应对决断。
徐弦月明显不同。
勾圈描画,逐点分析,他的每一步举措图谋为何,有何获益,如稚子临学一般,浅稚认真的分析他与秦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