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氓州长大，此后一生皆怀着仇恨存活，真的不如现在便死去。”

凌瑞轻轻推了下怔愣的卫书茗，说道：“所有的杀孽，只是我犯下的，与你无关。忘记这一切，回府吧，卫小姐。”

卫书茗云里雾里被半推着下了马车，凌瑞并没有跟下来，外人根本看不出来，车内还藏着一人。

马车逐渐远去，卫书茗才终于从凌瑞带来的压迫感中抽离。

“水仙，你知道氓州是怎样的地方么？”

水仙路上虽听见马车内有声音，但并没有听清具体内容，她只以为卫书茗是因为吴家人被流放至氓州，才问了这样的问题。

“小姐，氓州位于夏朝领土西北侧，因为荒凉贫瘠，遭流放的一些官员或犯人大多被押送至那里。久而久之，氓州便鲜少有百姓定居，是连官府中人都想逃离的地方。”

水仙说的和凌瑞说的差不多，氓州是一个吃人都不吐骨头的地方。

“对了！小姐…”水仙压低声音，“奴婢听闻，凌大人似乎出生于氓州呢…”

“什么…？”

“也是在宫内听到的传言啦…不知真假，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水仙的声音渐渐湮灭，取而代之的是耳内的一阵轰鸣。

卫书茗将凌瑞说的话重新品味了一番。

假如将凌瑞代入他的话中，那么他所说的那些，便不再像是为自己开脱，而更像是个人经历的阐述。

也许，他真的没有撒谎，他是真的认为自己杀了吴家人，是在赦免和拯救他们。

卫书茗脑子乱糟糟的。

【宿主，别想了，就像凌瑞说的，忘了吧。】00很少在非休息时间出现，也许是感受到了卫书茗心绪不稳，才突然说话。

【00，你说，我这样的感受，是圣母心泛滥了么？】

【很正常，宿主别多想。】00安慰道，【因为这不是宿主所看到的小说里的一句话，而是发生在当下时空的真实事件。宿主当然会觉得怅然，这不是圣母，这是面对死亡的正常感受。】

卫书茗回到屋内，趴在床上，【可能是因为这结局超乎我预料了吧，没想到会牵扯进来这么多人。】

00说，【宿主，如果和吴家的对抗中，你输了，卫家就要为你的行为负责。同样，吴家输了，他们也需要为吴守弛和吴甲寰的行为负责。这便是这里的规矩，不是你的过错。】

【嗯…】卫书茗闷声道。

她没有责怪自己，本来这件事就是吴守弛先挑起的，也不是她非要生事端。

但以后，她还是不想再掺和进类似的事情里了。这里的人命，真的好不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