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便激动了,可姜斗植自上而下禁锢着她,屈居人下的姿势过于暧昧,但那手臂跟铁打似的撑在床上,推也推不开,她只能愤怒道:
“你凭什么带走我?我不要,我好不容易坐到护国公主的位子,你知道这有多不容易吗?”
“我曾经只是一个丫鬟,人人都能踩上一脚,狗路过也能吠我两声,一个任人践踏的丫鬟。我曾经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再不受这低人一等的苦,所以我费尽心机,好不容易爬到这个位置。可是你却……”
“你这个混蛋!”
她捂着脸,泪水从手指缝涌出来,绵绵不绝淌进人的心里。
姜斗植心中大恸,冷漠面具再也维持不住了,轻颤着手要触摸她脸上的泪:
“对不起,妩儿,我知道你一路来得不容易。可是,你会明白的,那些权势尊贵,都不过是表面虚荣罢了……”
但林妩却挥开他的手,一张泪水涟涟的小脸,足以令人心碎。
“我不明白,我不想明白!”
她捏紧拳头,胡乱地在姜斗植肩膀上,胸膛上,脸上打:
“我就是虚荣的人,不行吗?你们出身高贵,要什么有什么,自然看不上这点虚荣。可你们视如粪土的,正是我梦寐以求的,你怎么能打碎我的梦想,你怎么能……”
她眼看着是崩溃了,姜斗植无法,又心疼得紧,只能任打任骂,嘴里还不住地哄:
“你是圣师夫人,到了西南那儿,也是要什么有什么,谁也压不过你去,同现在也没什么两样……”
劝了小半夜,好不容易闹腾渐弱了,一名小将却急急奔了进来:
“圣师大人,不好了,山下来了一名大魏武将,十分勇猛,单枪匹马便杀了进来,如今己到寺门口!”
什么?
姜斗植立即站了起来,面容严肃。
东傀谷选择此处藏身,是兵行险招,断不会轻易被找到,大魏是怎么发现的?
再者,山下守卫森严,强兵强将无数,区区一名武将,便能一路杀到寺门口……
“宁、司、寒。”姜斗植仿佛要将这名字咬碎似的,咬牙切齿道。
而林妩在里间听到这个声音,便冲出来:
“是不是世子爷来了……”
“你还是想走?”姜斗植扫了她一眼,心中有些郁闷。
方才两人气氛那么好,距离冰释前嫌只差一步,宁司寒这个家伙真是个搅屎棍。
而林妩听到他的话,却站住了,有些愣怔。
她想走吗?
姜斗植看到林妩很明显的迟疑,脸上都亮了。
“妩儿……”他走过去,两只大手抱住她的小手,紧紧握着:“你相信我,我一定给你最好的,且绝不负你。”
林妩垂眉,长长的睫毛轻颤,良久后才吐出一个字:
“好。”
好?
巨大的狂喜砸中姜斗植,他的脸简首不能说是亮了,而是绽放,狠狠绽放。
“妩儿……”他的眼中差点又溢出泪来:“你终于答应我……”
“可是。”林妩抬起头来:“我有一个条件。”
准备尿尿的眼睛马上憋住了,姜斗植微微蹙眉,他有预感,这个条件会令他很不愉快。
果然,林妩说:
“我要求,让世子爷安然无恙离开这儿。”
这下姜斗植的眉头皱成了大疙瘩。
世子爷世子爷,宁司寒这人怎么这么烦啊。
他没点自己的事做吗,为什么非得插在妩儿和自己中间?
这都第几次了!
“可以。”姜斗植一身寒气,缓缓起身站定:“我也该好好同他,把账算清楚。”
“顺便教一教他做人,少管别人的闲事!”
尊贵的圣师大人春风得意又杀气腾腾地按着佩剑出去了。
一个时辰后,愤愤不平地提着断剑回来了。
“宁司寒真是一条疯狗,不要命了。”他沉着脸道:“他以为自己是赵子龙吗?这么一路杀上来,守门的怒目金刚雕塑都被他削去半个头!”
可在事实面前,他的诋毁很是苍白。
毕竟,宁司寒单枪匹马独闯东傀谷大本营,以一身血煞杀气和视死如归的蛮力,杀出一条通天血路,如入无人之境,这是铁铮铮的事实。
连东傀谷的人,都对他生出了一种慕强的欣赏和崇拜。
太猛了,这种狠人,谁敢去拦,那不是上赶着去送菜吗?
也就圣师能与之对抗。
可这回圣师亦赢得不太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