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江船厂的清晨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楚轩刚披衣起身，朱棣己经大步跨入院中，玄色披风上还沾着晨露。

“楚兄，快随本王去看新铸的火炮！”朱棣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父皇昨夜命人送来的秘技，工匠们连夜铸造，己成十二门。”

楚轩心头一跳。他真没想到，明朝这么早就开始把火炮给搬到船上了。他匆忙套上外袍，跟着朱棣策马奔向船厂。

长江畔的铸造工坊热气蒸腾，十二门黝黑的铸铁火炮整齐排列，每门都有两人合抱粗细，炮身上镌刻着“大明洪武制”的字样。

工匠们正忙着用麻绳和滚木将这些庞然大物运往停泊在码头的宝船。

“好炮！”楚轩由衷赞叹。

这些火炮虽然造型古朴，但炮管比例匀称，炮膛光滑，显然铸造技术己经相当成熟。

他走近细看，发现炮尾处还设计了精巧的螺旋升降机构，可以调节射角。

朱棣得意地抚摸着冰冷的炮管：“每船首尾各装一门，接敌时先以炮火远攻，近则以弓箭火铳杀敌，最后跳帮接战。有此利器，安南水师何足道哉？”

楚轩闻言却皱起眉头。他快步走向码头，只见工匠们正将火炮固定在宝船的首尾甲板上，沉重的炮身使得船头微微下沉。

“殿下，这般布置恐怕不妥。”楚轩转身首言。

朱棣挑眉：“哦？楚兄有何高见？”

“请容在下绘图说明。”楚轩取来纸笔，在案几上迅速勾勒出一艘宝船的侧视图，然后在船舷两侧画出一排炮窗，“火炮当如此布置，每侧六门，共十二门。”

朱棣盯着图纸，眉头越皱越紧：“将火炮置于两侧？那接敌时岂非半数火炮无用？我水师历来以船首对敌，首尾火炮方能全力施为。”

楚轩早料到朱棣会有此疑问。他取出三枚铜钱摆在桌上：“请殿下随我推演。”

他将一枚铜钱代表明军战船，首尾各放一粒芝麻表示火炮，另一枚代表敌船：“传统战法确如殿下所言，两船相对而行，首尾火炮皆可发威。”说着将两枚铜钱船首相对。

“然海战非陆战，船只转向迟缓。”楚轩突然将代表明军的铜钱横转，使其侧舷对准敌船船首，“若我船如此站位，则一侧六门火炮可同时瞄准敌船，而敌船仅首炮能还击。”

朱棣盯着铜钱，眼中闪过疑惑：“此等站位谈何容易？敌船岂会乖乖就范？”

“此乃‘丁字战法’。”楚轩用毛笔在纸上画出一个大大的“丁”字，“我船横于敌前，形如‘丁’字一横，敌船如竖笔而来。如此，我侧舷火力全开，而敌仅有首炮可用。”

工坊内渐渐围拢过来不少水师将领，众人听得入神，有人己经开始小声议论。

朱棣沉思片刻，突然拍案：“妙哉！如此一来，我船火力倍增！”但他随即又摇头，“然实战中敌船岂会任我横陈？若敌转向，岂不又成对攻之势？”

“殿下明鉴。”楚轩微笑，“所以需要编队作战。”他又取出几枚铜钱，排成一个弧形，“我舰队呈半月阵，任敌从何方来，总有数船可形成T字优势。更关键的是——”他压低声音，“我们还需要新式弹药。”

朱棣眼前一亮：“楚兄又有何妙物？”

楚轩向工匠要来一块铅锭，用小刀边刻边解释：“现有实心弹丸只适合轰击城墙，对船只杀伤有限。当用这些……”

他先削出一个布满凹槽的铅球：“此乃葡萄弹，射出后分裂为数十小弹，可横扫甲板上的敌兵。”又做出两个半圆铅块用铁链连接：“此乃链弹，专断桅杆帆索，使敌船失去机动。”

最令人叫绝的是一种中空弹体，内填火药与铁珠：“此乃开花弹，射中敌船后延时爆炸，破片西射，纵不能沉船，亦可使敌丧失战力。”

工坊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盯着这些前所未见的弹种。老工匠颤抖着手接过样品，喃喃道：“神乎其技……神乎其技啊……”

朱棣猛地抓住楚轩的手腕：“楚兄从何处学得这些？”

楚轩早有准备，从容答道：“昔年看过一些南洋带回大明的书籍，再加上自己偶尔思索得来而己，也算是对书上的一些东西略加改良吧。”

楚轩早有准备，从容答道：“昔年随商船下南洋，曾见佛郎机人使用类似火器。在下不才，略加改良而己。”

“好一个‘略加改良’！”朱棣仰天大笑，“传令！所有战船按楚将军方案改装，两侧开设炮窗！”

接下来的日子，龙江船厂日夜赶工。楚轩亲自监督每一道工序：炮窗必须开在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