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四平八稳地放回茶几的原位。
动作一丝不苟,仿佛在精心擦拭一件收藏品。
“徐老,”
吴楚之抬起头,迎上那双鹰目,脸上的笑容很淡,却透着一股磐石般的坚定,
“为什么不敢用?”
徐建国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似乎没料到对方会如此回答。
而且回答的这么直接。
更没料到会是如此平静甚至有些……蔑视的反应。
特么的,看来内陆果然是……
对知识产权没什么概念!
他挑了挑依旧浓密的花白眉毛,嘴角扯出一个更冷的弧度:“哦?为什么?”
“在技术的演化长河中,‘借鉴’本就是最常被踩踏的基石之一。”
吴楚之的声音不高不低,在静谧的房间里异常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沉稳落下的棋子,
“windows的gui向mac学习,mac的灵魂又直接师承施乐的parc。
linux内核的基因里流淌着unix的血液。
eda工具的操作界面相似?”
他摊开手掌,语气从容得像在陈述一个无关痛痒的物理定律,
“不过是降低用户认知壁垒的本能选择,与抄袭内核架构的偷天换日,天差地别。”
他的目光落在文件上,带着一丝嘲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徐建国脸上的肌肉猛地抽搐了一下,吴楚之这番举重若轻、直指技术史核心的回应,像一根尖锐的针,刺中了他心底最敏感的地方。
是啊!哪来的抄袭!
界面相似,不过是为了方便用户!
核心完全不同好吧!
所谓的抄袭,不过是行业巨头对他进行舆论绞杀的诸多手段之一!
那场污蔑给他和他的团队带来的伤害与困境,至今仍萦绕心头。
“你说得轻巧!把抄袭说得像致敬一样冠冕堂皇……”
嘴里说着驳斥吴楚之的话,不过话音未落,徐建国的声音陡然拔高,情绪如沉寂多年的火山骤然喷发,带着压抑已久的愤怒和身为顶尖专家的绝对自负,
“污蔑!那是彻头彻尾的污蔑!内核架构天差地别!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都是那群贪婪的鬣狗泼的脏水!arccell的数据库结构,是完全基于我们创新的‘动态多层分级索引’!
凯登斯他们还在用老掉牙的链表式遍历时,我们就已经实现了对数级的查询优化!
你懂吗?是log(n)!这不是相似,这是跨越!”
他指着自己的太阳穴,指尖都在颤抖,
“这架构是在硅谷通宵达旦的无数个深夜里,用披萨、咖啡和我团队成员的白头发堆出来的!是他们!”
他猛地指向窗外虚无的太平洋方向,仿佛指控着看不见的敌人,
“是他们用高昂的授权费和司法部的传票,硬要给我们套上‘小偷’的帽子!就是为了杀死一个他们无法在技术上击败的挑战者!”
剧烈的喘息让徐建国高大的身躯微微佝偻,支撑在桌上的双手青筋暴起。
那份被污名化的技术心血,此刻在他心中翻腾成滔天巨浪,几乎要将最后的理智堤坝冲垮。
“相似界面?那是为了工程师用户的学习成本!
是为了用户体验的统一性!
是不想让他们在转换工具时,像傻瓜一样重新开始!这是技术进化的必然规律!懂不懂?!”
他猛地收住话语,胸膛剧烈起伏,额角青筋贲张,花白的鬓角似乎沁出了一层细汗,在昏黄的灯光下反射着微弱的光泽。
那狂怒如同潮水般短暂地淹没了他,随即退去,留下一片更加空旷和冰冷的死寂。
短暂的爆发耗尽了他积攒的情绪燃料,他像一个被戳破的气球,气势瞬间委顿,目光深处只剩下疲惫和无尽的荒凉。
胸口剧烈起伏,徐建国指着茶几上的文件,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那份指控,不仅是对技术的否定,更是对他毕生清誉的玷污。
这种刻骨的屈辱,即使在今天,回想起来依旧能点燃他的怒火。
他像一个被亵渎了神坛的祭司,向眼前的年轻人喷吐着被压抑多年的烈焰。
吴楚之静静地听着这近乎咆哮的控诉,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等到徐建国急促的呼吸稍稍平复,他才缓缓开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