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待遇的变化,直到黎阳大帐的那场“嫁祸”,怎么可能不让许攸感到心寒。
眼下颜良设下的这个赌局,却是给了许攸一个机会。
当下颜良哈哈一笑,“子远先生既是不信,可敢与颜某赌上一赌吗?”
“据我所知,留守邺城的审配,与先生素有私怨,先生如今远在汝南,我料想审配必定会借着先生家人不法为名,陷害打击先生。”
说话之际,他一直留意着许攸的表情,从许攸的震惊的眼神中,他窥出了几分共鸣。
演义和正史中,留守邺城的审配这班河北士人,就是以非法敛财为名,把许攸的子侄下狱,逼得许攸盛怒之下,投奔了曹操,献了火烧乌巢之计。
许攸的神情立刻变得激动起来,暗忖:这颜子义粗中有细,确实有些谋略,不过他到底是一介武夫,焉能真的料事如神,我就不信他的预见力能比得过我!
惊骇之余,许攸又面露愧色,毕竟身为汝颍士人的他,跟陷害颜良的郭图是一党。
许攸一听这话,却是脸色一变。
可是这些年来,袁绍的猜忌心越来越重,脾气越来越大,对他的信任也越来越淡。
“袁公是袁公,我是我,我为什么要为他折损自己的士卒?”颜良冷笑着反问了一句。
颜良这是在“挑拨”许攸和袁绍的关系,一副为许攸叫屈的口吻。
他抬起头来,看着颜良那诡笑,隐隐觉着自己是着了颜良的道,稀里糊涂的就上了贼船。
颜良笑了一笑,淡淡道:“看来先生也是一个顾家的人,不过依颜某之计,先先留在邺城的家人,只怕是祸不远矣。”
几番思索,许攸傲气劲也起来了,便豪然道:“有什么不敢的,许某就跟将军你打这个赌。”
“就赌我方才的预测,如果我说对了,那先生就得留下来,助我成就一番霸业。”颜良道。
许攸的脑海中,不断有个声音在质问着他。
“怎么个赌法吗?”许攸目露疑色。
可是,万一颜良真的说中了呢?
铁掌和白嫩的细掌狠狠一击。
啪!
你颜良是袁绍的部将,你手下的士卒也是袁家的兵,不是你颜良的私兵,你凭什么保存实力,不去为袁家卖命?
许攸身子又是一震,尽管他心中已有猜测,但当颜良亲口说出来时,他还是心为震撼。
许攸原本惊诧的表情却回暖许多,捋着胡子笑道:“子义将军你的见识,的确令许某刮目相看,不过你连千里之外邺城中我家眷之事都能猜到,却未免有些太神了吧。”
铺垫了这么多话,颜良终于捅破了这层窗户,打开天窗说亮话。
颜良这话,若是当着袁绍的面说出来,那就是“大逆不道”。
“怎么,许先生如此犹豫,莫非是不敢打这个赌吗?“颜良怕他不答应,顺势便言语相激。
顿了一顿,他问道:“那若将军你预测错了又如何?”
许攸的表情黯淡了下来,沉默不语,似乎无法从反驳。
听到“霸业“二字,许攸精神微微一振。
当颜良拉他入伙时,他确实在担心,如果自己不答应,颜良是否会强行扣住他不放,若果真如此,他还真不知该如何脱身。
颜良欣然道:“许先生果然有胆量,那咱们就击掌盟誓。”
“袁本初外宽内忌,麾下士人争斗不休,偏他又偏爱幼子,如此这般,早晚内部分裂,以颜某之愚鲁,都不愿做袁家内斗的牺牲品,难道凭子远先生的远见,却甘心为袁家殉葬吗?”
颜良恭维了许攸一番,借机又把袁家的隐患捅了出来。
许攸神色立变,眉宇中皆是惊色。
“先生是去是留,悉听尊便。”颜良摆了摆手,回答极是干脆。
颜良便问道:“子远先生,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不光是许攸,多少袁家集团的文臣武将,又何尝不是。
“其实也没什么……”许攸干咳了几声,“如今将军既然大胜一场,何不趁胜北进,直逼许都。”
嘴角掠过丝丝诡笑,颜良移座近前,低声道:“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