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的神情立刻变得激动起来,暗忖:这颜子义粗中有细,确实有些谋略,不过他到底是一介武夫,焉能真的料事如神,我就不信他的预见力能比得过我!
“盟誓就盟誓。”许攸也不含糊,挥掌而出。
颜良这是在“挑拨”许攸和袁绍的关系,一副为许攸叫屈的口吻。
眼下颜良设下的这个赌局,却是给了许攸一个机会。
颜良知道,自己的话戳中了许攸的伤心处。
许攸神色刷的一变,如遭一记晴天霹雳,脑海里霎时间空空如也。
颜良的表情变得肃然起来,刀锋似的眼眸中流转着冷绝之意。
这十多年来,从诛杀宦官到讨董之战,再到吞并冀州,横扫河北,许攸自问为袁绍东奔西走,功不可没。
颜良字字如铁,落地有声,道出了心中的愤慨。
许攸没敢直接质问颜良,委婉的提醒道。
说话之际,他一直留意着许攸的表情,从许攸的震惊的眼神中,他窥出了几分共鸣。
如果颜良不仗着“先知”的外挂,他自己恐怕也不会刚刚所说的预见。
嘴角掠过丝丝诡笑,颜良移座近前,低声道:“子远先生你是聪明人,与其为袁家殉葬,何不随我脱立袁家,你我二人携手,何愁不能在这乱世杀出一番天地。”
“先生是去是留,悉听尊便。”颜良摆了摆手,回答极是干脆。
颜良笑了一笑,淡淡道:“看来先生也是一个顾家的人,不过依颜某之计,先先留在邺城的家人,只怕是祸不远矣。”
许攸沉默了下来。
许攸越想越疑,眼看着堂中众人已散去,他却仍徘徊不去。
铁掌和白嫩的细掌狠狠一击。
许攸的表情黯淡了下来,沉默不语,似乎无法从反驳。
你颜良是袁绍的部将,你手下的士卒也是袁家的兵,不是你颜良的私兵,你凭什么保存实力,不去为袁家卖命?
他的回答也在颜良的意料之中。
颜良对袁绍越来越不敬,竟是公然斥责袁绍为“不辩忠奸”,把许攸听得是心惊肉跳。
惊骇之余,许攸又面露愧色,毕竟身为汝颍士人的他,跟陷害颜良的郭图是一党。
颜良将酒杯放在了案上,许攸跟着微微一抖。
听到“霸业“二字,许攸精神微微一振。
“白马一役,我几乎命丧在关羽刀下,险象环生之下,方才逆转局势,为袁家旗开得胜。结果呢,袁绍却听信郭图的谗言,反要问我之罪,这样一个不辩忠奸的主公,我请问先生一句,他值得我颜良为他继续卖命吗?”
“许子远,你终于还是逃不出我的五指山……”颜良的嘴角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诡笑。
颜良恭维了许攸一番,借机又把袁家的隐患捅了出来。
当颜良拉他入伙时,他确实在担心,如果自己不答应,颜良是否会强行扣住他不放,若果真如此,他还真不知该如何脱身。
许攸大惊,急道:“将军何出此言?”
啪!
“袁公是袁公,我是我,我为什么要为他折损自己的士卒?”颜良冷笑着反问了一句。
“其实也没什么……”许攸干咳了几声,“如今将军既然大胜一场,何不趁胜北进,直逼许都。”
不光是许攸,多少袁家集团的文臣武将,又何尝不是。
许攸神色立变,眉宇中皆是惊色。
许攸一听这话,却是脸色一变。
顿了一顿,他问道:“那若将军你预测错了又如何?”
颜良见许攸那副样子,料想这位智谋之士对自己的种种举动已有猜疑,事到如今,也该是向他慢慢摊牌的时候了。
可是这些年来,袁绍的猜忌心越来越重,脾气越来越大,对他的信任也越来越淡。
铺垫了这么多话,颜良终于捅破了这层窗户,打开天窗说亮话。
如今大的历史走向仍未改变,颜良断定他方才所说的事,定然也会照旧发生。
许攸的脑海中,不断有个声音在质问着他。
“就赌我方才的预测,如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