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的心如被重锤一击,头晕目眩,险些就要晕厥过去。
中军大帐中,袁绍满脸阴霾的盯着地图。
一名几个月前还被视为有勇无谋的武夫,今日却有如此不可思议的预见力,一向自诩智谋过人的许攸也输给了他,这如何能不让入场攸震惊。
几个月来,他费尽了心机,用尽了各种办法,死伤士卒近万,却始终无法攻破官渡的曹营。
许攸的神色陡然一震,颜良的一番慷慨激言,重新燃起了他的斗志。
趁着许攸怒气尚在,颜良便道:“先生为袁绍奔波半生,却落得这般下场,我为袁绍血战沙场,立下汗马功劳,却遭他猜忌。如此不辩忠奸之人,我二人若再给他卖命,岂不被世人笑我们愚蠢。”
逢纪将帛书拆开,装模作样的细看了半天,随后神色凝重道:“正南在书中说,许子远在冀州时,时常滥受民间财物,他的子侄辈亦常将税赋钱粮收为己用,正南经多方调查,证明属实,已将其子侄下狱。”
颜良大笑着起身,带着袁绍的密令径直前去见许攸。
曹仁败归,曹操势必很快会率军前来,颜良不可以在汝南逗留太久,这六千步骑也就是他所能挖到的第一桶金。
逢纪诡秘一笑,附耳向袁绍献上了一计。
逢纪凑上近前,压低声音道:“那许攸素与曹操有旧,方今两军交战,属下只怕他会念着旧谊,暗中与曹操眉来眼去也说不定。就说上回白马之事吧,他的情报失误,害得主公中了曹操的奸计,属下只怕他是故意而为啊。”
逢纪却忙道:“许攸掌握着细作网,倘若主公公开派人捉拿他,若给他探听到消息,提前投奔了曹操就不好了。”
他手中紧紧的攥着一封帛书,关节在咯咯的作响,仿佛恨不得将那帛书捏碎不可。
高傲的袁绍,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羞辱。
事实却是,十万之众,被对方十分之一的兵力拒于官渡之前,寸步难进。
看着他这副表情,颜良知道,许攸已经对袁绍彻底的失望,这正是他所要的效果。
正南,正是审配的表字。
“子义将军……“许攸心神已乱,激动得不知该说什么。
“那你说该当如何?”袁绍气呼呼道。
许攸愤怒之极,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许攸的声音沙哑,失望的神情中更是悲愤。
许攸是在想,辅佐这样一穷二白的主公,是否会有前途?
逢纪选择的时机,陷害的理由,无一不恰到好处,更是对袁绍的心思拿捏到极准。
“袁公竟然要将我下狱!”
看着许攸那震惊的表情,颜良心中掠过一丝得意。
许攸从震惊人回过神来,茫然道:“明明是审配陷害我,我不找他报仇,还能找谁?”
诸般的铺垫之后,颜良发出了最强的一击。
“子远先生,其实你错了,真正害你的人,并非是审配,你若只想着找他报仇,却是本末倒置了。”颜良意味深长道。
“如今大战关头,许子远却纵容子侄为祸后方,实在是不知轻重!”袁绍怒气腾腾的斥道。
袁绍正在火头上,一听这话,脸色更是一阴,“啪”的便是拍案震怒。
距离击败曹仁已过去十天。
袁绍在密令当中,命令颜良就地将许攸逮捕,秘密将其送回官渡大营。
许攸将那密令拆开一看,原本就愤怒的脸,刷的一下变得煞白,整个身子如风中的枯叶颤抖起来。
连同一千骑兵,眼下颜良总有六千步骑可用。
这十天的时间里,颜良将刘辟所部,以及龚都留下的残部重新进行了整编。
汝南,安城。
“子远先生这般样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先生你的家眷已经遭了审配的毒手。”颜良淡淡问道。
愤怒渐止,许攸的表情渐渐的沉寂了下来,眼神中却悄然掠过几分狐疑。
但当着许攸的面,他又怎能表现出庆灾乐祸的样子,那样只会让许攸感到厌恶。
颜良冷冷道:“若无袁本初的纵容,审配又焉敢将先生家眷下狱,而今他又密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