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良冷冷道:“若无袁本初的纵容,审配又焉敢将先生家眷下狱,而今他又密令我将你逮捕,谁是真正想害你的凶手,先生难道还不明白吗?”
盛怒之下,袁绍当场就下令,派人去将许攸押解回来问罪。
趁着许攸怒气尚在,颜良便道:“先生为袁绍奔波半生,却落得这般下场,我为袁绍血战沙场,立下汗马功劳,却遭他猜忌。如此不辩忠奸之人,我二人若再给他卖命,岂不被世人笑我们愚蠢。”
正南,正是审配的表字。
尽管这数月间,颜良表现出来的,完全是一个明主的形象,但毕竟眼下的颜良,兵不满万,将不过周刘,若论家底,比那刘备都有不如。
逢纪诡秘一笑,附耳向袁绍献上了一计。
颜良也看出了他的心思,便慨然道:“当年汉高祖以亭长出身,却创下不世的基业,何况于颜某。子远先生当年敢谋划刺杀汉灵帝,可见胆略超乎凡人,莫非今朝意志消沉,已没有了当日的雄心铁胆了吗。”
颜良择其精壮,去其老弱,最终精编出五千步军,并以袁绍的名义,任命周仓和刘辟为都尉,分统各部。
是日午后,颜良接到了官渡前线,袁绍派人送来的密令。
袁绍在密令当中,命令颜良就地将许攸逮捕,秘密将其送回官渡大营。
看着许攸那震惊的表情,颜良心中掠过一丝得意。
逢纪却忙道:“许攸掌握着细作网,倘若主公公开派人捉拿他,若给他探听到消息,提前投奔了曹操就不好了。”
颜良心下其实是庆幸的,许攸的家眷被害,意味着许攸袁绍的决裂近在眼前,这正是他所希望的。
颜良大笑着起身,带着袁绍的密令径直前去见许攸。
他想起了那场赌约,想起了颜良的预测,此刻的他,对颜良怀有的是难以形容的震撼。
官渡,袁军大营。
“那你说该当如何?”袁绍气呼呼道。
连同一千骑兵,眼下颜良总有六千步骑可用。
许攸的声音沙哑,失望的神情中更是悲愤。
逢纪将帛书拆开,装模作样的细看了半天,随后神色凝重道:“正南在书中说,许子远在冀州时,时常滥受民间财物,他的子侄辈亦常将税赋钱粮收为己用,正南经多方调查,证明属实,已将其子侄下狱。”
逢纪选择的时机,陷害的理由,无一不恰到好处,更是对袁绍的心思拿捏到极准。
“袁公竟然要将我下狱!”
诸般的铺垫之后,颜良发出了最强的一击。
高傲的袁绍,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羞辱。
颜良原打算率这六千步骑,尽快的离开汝南前往荆州,不过考虑到和许攸所打的赌,颜良决定推迟行期,暂时逗留于汝南,一面抓紧时间训练新编的士卒,一面派人往河北打听消息。
曹仁败归,曹操势必很快会率军前来,颜良不可以在汝南逗留太久,这六千步骑也就是他所能挖到的第一桶金。
许攸从震惊人回过神来,茫然道:“明明是审配陷害我,我不找他报仇,还能找谁?”
哗啦啦……
“今天可真是双喜临门啊,呵呵……”
虽然跟袁绍已经决裂,但许攸对是否跟着颜良混还心存狐疑。
“看完这个,你自然会知晓。”颜良将袁绍的那道密令从袖中取出,递给了他。
“子义将军……“许攸心神已乱,激动得不知该说什么。
中军大帐中,袁绍满脸阴霾的盯着地图。
许攸的神色陡然一震,颜良的一番慷慨激言,重新燃起了他的斗志。
推开门时,颜良看到的是一个满脸通红,咬牙切齿,愤怒之极的许攸。
但当着许攸的面,他又怎能表现出庆灾乐祸的样子,那样只会让许攸感到厌恶。
“主公言之极时,这许子远也太不懂得为主公省心。”逢纪趁机煸风点火,“属下还有一件关于许子远的担心,不知当不说说。”
“如今大战关头,许子远却纵容子侄为祸后方,实在是不知轻重!”袁绍怒气腾腾的斥道。
深深的呼吸了几下,许攸好容易缓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