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渐止,许攸的表情渐渐的沉寂了下来,眼神中却悄然掠过几分狐疑。
深深的呼吸了几下,许攸好容易缓过了劲来,咬牙切齿道:“我为袁绍奔波一生,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想到他竟如此绝情,这般的待我,实在是薄情,可恨,可恨……”
哗啦啦……
颜良择其精壮,去其老弱,最终精编出五千步军,并以袁绍的名义,任命周仓和刘辟为都尉,分统各部。
看着他这副表情,颜良知道,许攸已经对袁绍彻底的失望,这正是他所要的效果。
诸般的铺垫之后,颜良发出了最强的一击。
他手中紧紧的攥着一封帛书,关节在咯咯的作响,仿佛恨不得将那帛书捏碎不可。
袁绍正在火头上,一听这话,脸色更是一阴,“啪”的便是拍案震怒。
“那你说该当如何?”袁绍气呼呼道。
“启禀主公,正南有紧急密报上呈。”逢纪上前见礼,从袖中取出一书。
“看完这个,你自然会知晓。”颜良将袁绍的那道密令从袖中取出,递给了他。
沉吟许久,许攸猛抬起头来,正视着颜良刀锋似的目光,傲然道:“天下间还没有过我许攸害怕之事,颜将军,我愿赌服输!”
逢纪却忙道:“许攸掌握着细作网,倘若主公公开派人捉拿他,若给他探听到消息,提前投奔了曹操就不好了。”
许攸是在想,辅佐这样一穷二白的主公,是否会有前途?
袁绍在密令当中,命令颜良就地将许攸逮捕,秘密将其送回官渡大营。
逢纪将帛书拆开,装模作样的细看了半天,随后神色凝重道:“正南在书中说,许子远在冀州时,时常滥受民间财物,他的子侄辈亦常将税赋钱粮收为己用,正南经多方调查,证明属实,已将其子侄下狱。”
“主公言之极时,这许子远也太不懂得为主公省心。”逢纪趁机煸风点火,“属下还有一件关于许子远的担心,不知当不说说。”
颜良冷冷道:“若无袁本初的纵容,审配又焉敢将先生家眷下狱,而今他又密令我将你逮捕,谁是真正想害你的凶手,先生难道还不明白吗?”
左将伺从无不色变,皆大气不敢出一口,生恐被牵怒。
颜良心下其实是庆幸的,许攸的家眷被害,意味着许攸袁绍的决裂近在眼前,这正是他所希望的。
事实却是,十万之众,被对方十分之一的兵力拒于官渡之前,寸步难进。
颜良原打算率这六千步骑,尽快的离开汝南前往荆州,不过考虑到和许攸所打的赌,颜良决定推迟行期,暂时逗留于汝南,一面抓紧时间训练新编的士卒,一面派人往河北打听消息。
许攸悲愤的脸上,猛然间掠过丝丝震惊。
一名几个月前还被视为有勇无谋的武夫,今日却有如此不可思议的预见力,一向自诩智谋过人的许攸也输给了他,这如何能不让入场攸震惊。
是日午后,颜良接到了官渡前线,袁绍派人送来的密令。
颜良大笑着起身,带着袁绍的密令径直前去见许攸。
推开门时,颜良看到的是一个满脸通红,咬牙切齿,愤怒之极的许攸。
颜良也看出了他的心思,便慨然道:“当年汉高祖以亭长出身,却创下不世的基业,何况于颜某。子远先生当年敢谋划刺杀汉灵帝,可见胆略超乎凡人,莫非今朝意志消沉,已没有了当日的雄心铁胆了吗。”
“看来我的猜对了,我倒宁愿自己是错的,也不想先生的家眷遭此横祸。”颜良叹息道。
看着满地的凌乱,逢纪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嘴角掠过一丝诡笑。
趁着许攸怒气尚在,颜良便道:“先生为袁绍奔波半生,却落得这般下场,我为袁绍血战沙场,立下汗马功劳,却遭他猜忌。如此不辩忠奸之人,我二人若再给他卖命,岂不被世人笑我们愚蠢。”
这些天来,颜良一直令周仓秘密的监视的许攸,毕竟,在没有确定他真心归顺前,颜良还是得对这位智谋之士防着听。
许攸的声音沙哑,失望的神情中更是悲愤。
盛怒之下,袁绍当场就下令,派人去将许攸押解回来问罪。
“子远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