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叫人将我绘制的海舆图,当堂呈了上来,早朝的唇枪舌战,才以此终结。
我跟着宫女,到了御花园里一处小阁楼里,她已经煮好了茶,和颜悦色叫我坐。
听说她于去年生了孩子,明明是做娘的人,瞧着却同那时没多大变化,五官长开了些,眉眼研丽,依然美丽、高贵。
若非说有什么不同的,那便是褪去了几分年少时的锋利,气度雍容,睥睨四方。
她问我此次云州之行如何,踏勘编图可还顺利,又问我云州是不是常年多云雾,真如传言中那般沃野千里,有天府之称。
我一一与她作答,像许久不见的老友。
不过,没说多久,驸马便来寻人,怀里还抱着个约摸一岁多的男童。
那孩子自己捏着胸前的碧玉长命锁玩儿,真是生得小仙童一般,好看极了。
见了长公主,便伸手奶声奶气喊“娘”。
长公主笑着接过来抱在怀里,娘俩亲香了好一阵,孩子乖乖靠坐在她怀里,小脸贴着阿娘,挤出肉嘟嘟的弧度。
我同驸马见礼,哦,不对,是同长宁侯见礼,长公主身边的人,好像都与从前不一样了。不变的是,能瞧得出来,他们感情依旧很好。
她是九天之月,流光皎洁,明月高悬,照亮的不只我一个。
又略略坐了一会儿,我便起身告辞。
许是因为长公主的面子,宫里内侍殷勤送着我出宫,到了宫门口,笑吟吟道,“云大人,您家里的马车,早已在那边候着了。”
我内心诧异,家里?
抬头一看,是有一辆马车,车驾前头坐了个肤色偏深的男人,正抱臂冲我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我自袖袋摸出一块银子递给内侍,走上前去,“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啊。”那人扬了扬手中鞭子,顺势把我一把拉上马车。
他叫余戈,是我在海边踏勘绘图时遇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