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没有能比他家公子更波澜不惊的人!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而且这幕,甚至还有丝诡异的浪漫……
*
次日,城北庄子。
初棠五指嵌入青丝。
他烦躁揉搓着。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真的很匪夷所思。
他们竟在狼藉的火光中接吻?
不,准确来说,是他在狼藉的火光中承受着程立雪近乎癫狂的亲吻。
着火的是书房吗?
怕不是程立雪的脑子,把他瓜子粒那么大点儿的脑瓜仁儿都给烧没了!
“呜呜呜……”
初棠欲哭无泪趴在桌面,恹恹蔫蔫,哼哼唧唧嚷了几声,攥着拳头有一下没一下捶桌。
阿绛坐在一旁剪着银耳。
泡发好的鲜银耳被剪碎至锅中,她拍拍手丢下剪子,也终於忍俊不禁。
她凑过来,指尖碰碰初棠颈脖上的暧.昧痕迹,调侃道:“你这是?真的去勾引他了?战况貌似还有些许激烈呐。”
“呜……”
初棠蔫着脸呜咽声。
“你还笑!”
阿绛摊手:“我也没想到他醋劲儿这么大。”
随后拿来两个雪花梨切成小块:“不过酒确实是个好东西,一醉解千愁嘛,我惆怅失意的时候,也偷偷喝过,因为梦里什么都有!”
初棠悄悄摸了块梨偷吃:“你不是说你哥哥很疼你么?你怎么会不开心!”
“就是他太疼我,我才——欸……嘶,算,题外话少说。”阿绛耸肩。
她又往锅里丢进红枣六颗丶枸杞一小撮丶话梅两颗丶百合一小把丶陈皮两块丶还有一块□□糖。
最后舀来一大勺清水。
大火煮开,小火慢炖,不时搅拌。
两人坐在竈房里取暖。
阿绛喟叹:“咱们还是先解决你的事吧。”
初棠心有馀悸怯怯懦懦开口:“总之我们现在不能再搞那个‘反其道而行’的策略,不然下次我估计我得死在床上。”
“……”
恍惚反应过来自己着实语出惊人,初棠与人对视一瞬,都陷入死寂。
阿绛:“咳,那我们换个。”
阿绛:“容我想想,苦肉计如何?”
阿绛:“啊对!苦肉计!”
“既然咱们暂时没办法让他不喜欢你,何不就利用他的喜欢呢?”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
锅里的汤也熬出清甜芳香。
阿绛望望浓稠如胶状的小吊梨汤,心想应该可以,便盛出一碗递给初棠。
“什么东西?”
“小吊梨汤,嗓子都哭哑了,真可怜。”
“……”
“快尝尝啊!”
阿绛盛情邀请道:“我以前有段时间伤过嗓子,我哥哥就给我熬这个汤喝,润嗓子的,很好喝的!”
初棠捧着汤碗:“苦肉计?”
阿绛点头:“没错,苦肉计,以防万一,我这就去帮你打点一切。”
“他是喜欢我,可……苦肉计未必就能让他心疼吧?”
阿绛轻吟声,一语破的道:“我只知我爹对待府中姨娘如物件,素来都是生出兴致,便不管不顾一顿发泄,完事后抽身离去,从不留恋。”
“你和你那位夫君成亲四月有馀,他都没与你行.房,隐忍至此,这难道不算是种另类的珍视么?”
“是吗?”
初棠有些狐疑。
阿绛嗤笑:“那就是他天阉,不能人事,你觉得是吗?”
不能人事……
这些笑言闯入鼓膜,听得人一时耳热,初棠无语瞪眼,推搡人嗔道:“我哪知道?”
阿绛却笑得越发没心没肺:“你真的好娇啊!谁看了不迷糊!好可爱,像我以前养的小猫,想抱起来狠狠蹂.躏得喵呜喵呜的。”
“……”
“你怎么这么轻浮?羞不羞人呀!”
“哈哈哈哈……”
*
书房的火势蔓延得离奇的快,几乎要将此烧成片废墟,叫残骸与灰烬零落四散。
下人们这几日都在书房那边拾掇忙活。
初棠暂且搬去侧殿。
殿内。
他站在铜镜前好一会儿,镜内之人,耳根有点细密的咬痕,吻痕霏靡斑驳,顺着皎洁的脖子一路向下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