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秀姐都不搭理他,阮百合就不用说了,现在拿了鸡毛当令箭,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只能问这个小孩了。
“小孩,咱打个赌吧?”
“我赌你妈肯定不会让你还清债的,一定会给你记下这辈子都还不上的债。明天要是你的债减少,我给你二十块钱,要是增加了,那你告诉我一件事。这个赌,每天都生效。”
就阮百合那市侩样,能利用的一切都利用,还能愿意吃亏?
每天听一件事,用不了几天就了解清楚了。
“真的?”顾泽源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眼睛骨碌碌的转,“只要我妈没给我增加欠债,你每天都给钱?”
要是提前和妈说清楚,不就几天就把钱还清了嘛。
徐叔只是不屑做什么,活了五十岁,哪能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冷笑道,“你可不许串通你妈,不然……”
顾泽源缩缩脖子,不敢反驳也不敢拒绝,只能默认了。
不串通,他怎么可能赢!
可是,他不敢反驳这老头,呜呜呜。
……
早上四点多钟,阮百合还没睡醒,家里就炸了锅。
“奶奶!奶奶。”陈盈在门缝里露出一双眼睛,语气带着欢快,“伯娘、奶奶,你们快来看啊,顾泽源犯错了了!”
昨晚听二姐说,堂弟又回来了,想起以前经常被顾泽源扯头发,她吓得半宿没睡好。
她和大姐商量好了,要把顾泽源赶出去,抓住错误就告状,免得他回来欺负大家。
二姐虽然不太同意,但是二对一,少数服从多数。
阮百合打着哈欠坐起来,边往身上套棉袄边问道,“他干什么了?”
按理说不太应该啊。
昨天还像鹌鹑一样,怎么也会老实几天吧。
陈盈这才钻进屋,站在床边比划,噼里啪啦一顿说,“他不知道发什么神经,早上拿锅去他屋里的煤炉子上,没放水,就和昨晚在咱家睡的老头去了厕所。我听到噼啪的声音,跑过去一看。咱家铝锅烧穿了!”
阮百合扣衣服纽扣的手指都没停顿,她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虽然锅也不便宜,但是不管顾泽源是想烧水做什么,都是有长进的。
以前是呼呼大睡,只等着起来吃饭,现在是好事。
不过陈盈这幸灾乐祸语气,期盼她揍顾泽源一顿的小眼神是怎么回事?
她掀开被子,套上棉裤起来,给陈老太掖了掖被角,边下床趿毛线拖鞋边说道,“走吧,我去看看。”
陈盈乖巧的点头,露出两颗小虎牙。
堂弟刚回来就犯错,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阮百合瞅见她的表情,突然了悟了她的小心思,笑着问道,“你很高兴啊?”
“没有没有!”陈盈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但是他就是错了嘛。”
阮百合摸摸她的头,倒是也没再说什么。
几个丫头排斥的反应,她已经想到了。
也不算什么坏事,家里性格最有问题的就是顾泽源,有人鞭策有人监督,她还省事呢。
先去看了看铝锅,中心的地方烧出一个洞,不过肯定是不能继续用了。
这锅有些年头了,以前都是找补锅匠换锅底。
这次,干脆换个新锅。
因为铝锅导热快,省煤省柴,大家几乎都用的铝锅,不过这玩意用多了,铝元素会堆积在体内,很可能导致大脑反应迟缓,老年痴呆啥的。
她对于生活比较粗枝大叶,都没仔细想,要不是顾泽源把锅弄坏了,还不知道用到什么时候去。
虽然抛开剂量谈毒性是耍流氓,但又不是换不起。
见顾泽源耷拉着脑袋,手指不停的搓着衣角,被冻出高原红的脸颊有红血丝,低眉顺眼的模样,还真是有几分可怜和乖巧。
阮百合本来想吓唬他的,改变了注意,声音柔和了不少,“你把锅放在火上干什么?”
顾泽源没抬头,却抬眼偷偷看了她,“我看大家都没起,就想烧水给大家洗脸,你不是说干家务也可以还债嘛。”
“水呢?”
“忘了……”
顾泽源十分坦诚。
他就是去了顾家也没做这种活计,一天天光挨打了。
一时尿急,准备在院子里尿的,但是徐叔说这不好,被看到了要挨骂,就拉着他去厕所了。
回来的时候,锅都坏了。
他欲哭无泪,今天不止不能还债,估计还得添上几块。
“这都能忘。”陈馨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