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太愣了下,立即红了眼眶,却拉着脸说道,“你说什么玩意?听不懂。走,回屋吧,冷死了。”
最后一句话,是和阮百合说的。
阮百合感受到,她抓自己胳膊的手,用了很大的力气。
下意识看了眼徐叔。
他和婆婆,肯定有故旧。
婆婆既然不愿意认,她也不会多嘴,扶着陈老太往院里走。
陈香默默的跟在身侧。
顾泽源见没人搭理他,火急火燎的爬起来,“奶奶!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他嘴里喊着,脚步倒是快,趁阮百合关门前,溜进了院子。
“我送你回来,天晚了,没地方住。”徐叔撑着院门,语气温和,与刚刚判若两人。
“不方便。”阮百合冷脸拒绝,“家里都是女同志。徐先生可以去招待所,油钱和住宿费我来出。”
徐叔有点尴尬,但是面上半分不显,冲着陈老太的背影喊,“淑秀姐,路面又湿又滑,要是开车回去,可能会翻车。我来的路上,已经翻过一回了。”
陈老太皱了皱眉,思索了下,吩咐阮百合,“既然这样,人家也是送你回来的,就住一晚,两不相欠。明早让他赶紧走。”
她都决定了,阮百合也不可能因为车上的口角阻拦。
不过,要让她笑脸相迎,也不太可能。
“没多余的屋子,你和顾泽源都是客人,就住一间房吧。”
徐叔自然没意见,将近30年未见,他也想打听打听淑秀姐的近况,和这小子住也好。
顾泽源却扁扁嘴,“妈,我不想和他住。我想和…想和姐姐她们一起住。”
他想说和陈老太住,可看着陈香扶着的陈老太,双腿走路都打颤,多少有点心虚。
可这个老头太凶了。
怕他半夜打人。
宁愿和丫头片子们挤挤,也不想和他住。
阮百合可不惯着他,“爱住不住,不住的话,你妈的婆家就在隔壁,自己去敲门。”
“我住!我住!”顾泽源忙不迭的点头,一头扎进了屋子,再也不出来。
徐叔看了眼手表,才八点多,还不到睡觉的时候,抬脚往东厢房走。
阮百合忙叫住她,抬了抬下巴,“和他一个屋。”
她也是睚眦必报的。
徐叔还没被人这么指使过,但想想她是淑秀姐的儿媳妇,之前也确实有点过分,只能按住火气,进了顾泽源的屋子。
早知道她婆婆是淑秀姐,再不喜欢她趋炎附势的模样,也该态度好点。
万一她背后说点难听的,淑秀姐还不得一直生气?
先让她小人得志。
阮百合挑挑眉,转身去拿洋铲,在东厢房的煤炉子里夹了烧得火红的煤,端着去了隔壁的屋子。
然后又去捡了些新煤,添在火里。
不管如何,来者是客,她也不会让人冻着睡觉。
至于端水给两人洗脸洗脚,她可没这闲工夫。
反正这屋的被子,也没别人睡,等过几天大扫除迎接新年的时候,再一块儿清洗。
回了屋里,见陈老太坐在床头发呆,轻声问道,“妈,你洗脸了吗?我给你倒水。”
陈老太回过神来,摇摇头,“还没。”
然后,又走神了。
阮百合摇摇头,也不知道她和徐叔是怎么回事,虽然好奇,倒是也没想打听。
倒水给她擦了脸,又换毛巾给她擦了脚,才收拾自个儿,再把火封上,这才倒到床上,拉了灯绳。
黑夜中,陈老太反复叹气。
“百合,你就没什么想问的吗?”
都叹气好久了,她怎么一点都不好奇?
阮百合忍着笑,“妈,我觉得没什么可好奇的,每个人都有一段过往,您不愿意说就不说吧。”
她怎么可能不好奇,一直都想知道,为啥婆婆对她这么好。
但是吧,老太太这个人,越问,她嘴越紧。
“我还真不愿意说。”陈老太嘟囔了一句,翻了个身,“累了一天了,睡觉吧。”
她倒是挺想知道徐叔这些年怎么过的,却又不知道怎么问起,更没法诉说往事。
算了算了,都快入土了,问不问都没什么意思。
这可把阮百合憋得够呛,本来以为即将得知婆婆的秘密,她硬生生吞了下去,只能在脑子里脑补。
却又补不出所以然。
就算陈家的孩子不是婆婆亲生的,那她总不能是吧?
听说阮母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