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听徐叔说这么多话,阮百合虽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还是摇摇头,“都没有。”
徐叔眼底划过几分落寞,不顾母子二人在车里,点了根烟。
片刻后,不容置疑的说道,“你该明白你和沈楠的地位,以后别再麻烦她。这次的事,你别管,会替你解决。”
没关系的人,他没有慈悲心肠。
这话来的十分突兀,阮百合觉得刺耳极了,勾起嘲讽的嘴角,“关你什么事?我就乐意和她好,不止这样,我还要事事都麻烦她!”
沈楠把她当朋友,一片真心,她又怎么能单方面宣布友情结束?
人,就非得分个三六九等吗?
徐叔冷笑一声,没再说话。
若非车已经进了巷口,路狭窄,他就命令两人下车了。
车上气氛沉默得有些诡异。
顾泽源大气都不敢出,左扭右扭,像是身上有虱子在爬。
阮百合皱眉问道,“你干啥?”
“没……”顾泽源小声问道,“奶奶的腿,真的还不能走路吗?”
提起这个,阮百合就来气,嘴角扯出一抹冷笑,“被你害得路都不能走,你好好琢磨吧。”
顾泽源眼眶一红,险些落下泪来,垂着头不吭声。
阮百合惊奇中带了欣慰,这孩子,居然还会心疼老人了?
顾花枝,可真是厉害啊!
下回再有不听话的孩子,送去给她统一修理。
算了,别再有这么混账的孩子了。
不料顾泽源又问道,“妈…那奶奶的医药费,不会也要我来赔吧?”
看着他眼里的希冀,阮百合真想把他从窗户扔出去,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也不知道这性格遗传的谁。
陈老大不用说,老好人,甚至带点圣母属性。
而原主,虽然毛病一堆,能成为伏地魔,也不可能是冷血的人,就是拎不清。
而顾泽源,知道疼爱他的奶奶现在还不能走路,没有半点心疼愧疚,第一时间想的就是用不用赔钱。
阮百合很纠结,这样的孩子,继续养下去不知是福是祸。
要是不养,还能怎么着?
让他自生自灭,真有个三长两短,这辈子都得在良心的谴责中度过。
她磨了磨牙,冷冰冰的说道,“必须你赔。回去我会把收费单子给你,把账记好,然后给我打借条。别想着赖账,那我会告你坐牢的。”
“知道坐牢吗?”
“和一群人关在一个小屋子里,吃得和你在顾家吃的差不多,就睡在地上。”
顾泽源听得汗毛竖起,下意识缩成一团,这样的生活岂不是比在顾家还惨?
在顾家,好歹还能出去跑几圈。
坐牢这么可怕吗?
见他害怕,阮百合也没有嘴下留情,咧嘴一笑,阴森森的说道,“不止这样,白天夜晚都有人打你,发烧生病就用冷水泼。”
“我不要坐牢!”顾泽源吓得跳起来,再次撞到车顶,捂着头保证,“妈,你放心,我绝对不赖账!”
生怕她不信,急切的说道,“我长大了,就和胡奶奶家去搬砖,赚钱还你。”
阮百合半信半疑的“哦”了一声,冷淡的说道,“看你表现吧。”
徐叔全程默默的听着,等她说完了,才说道,“古话说,无奸不商,在你身上淋漓尽致。”
语气虽然没有起伏,但鄙夷和不喜跃然于表。
“呵。”阮百合冷笑一声,“既然你说古话,那我们得说道说道了,这词一开始的意思,是米商做生意,除了要将斗装满之外,还要再多舀上一些,让斗里的米冒尖儿。”
她不懂徐叔到底在拽什么东西。
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
哪根葱,哪根蒜?
之前懒得理会他,就是互相不理睬而已。
哪怕他一直看不上自个儿,也没必要争论,不搭理就是了。
这会儿都讥讽到自己头上了,又没端过他家的碗,凭啥让着。
这一天天,光受气了。
不就是送了一趟么。
给车费还不行么!
徐叔被她反唇相讥,倒是没什么表情,只是猛然踩了刹车。
猝不及防的停车,阮百合的身体向前倾了下,头险些撞在前面的座椅上。
顾泽源直接摔到了地上,扁着嘴不敢吱声,默默的坐回去。
“到了,留宿就算了。”
听着徐叔毫无波澜的声音,她知道,他是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