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源老老实实的跟在她身后,小声问道,“妈,我们怎么回家?”
“走路呗。”
阮百合主动拉了他的手,嫌弃的问道,“你这手多久没洗?粘腻腻的。”
顾泽源扁扁嘴,“太冷了,没有热水洗。”
“啧啧,那和你睡的人,也不嫌埋汰。”
“没……我晚上睡火堆边的地上,顺便添柴。”
阮百合虽然觉得他挺可怜的,还是冷嘲热讽道,“在家好好的日子不愿意过,非得给人当伙夫。”
顾泽源听得烦,又不敢像之前那样大呼小叫,他是真的怕回去当伙夫,就没吱声。
挨说就挨说,又少不了几块肉。
两人踩着因为化了小部分雪而湿滑的地面,慢吞吞的往家里走去,时不时说上两句话。
亮堂堂的车灯遥遥照射过来,顾泽源呆在原地,惊叹道,“妈,这手电筒好大啊。”
“这是车大灯,什么手电筒。”阮百合随口回应,拉着他往路边靠。
也没笑话他土包子。
临江的人,或许有买得起汽车的,一般都不会选择扎眼,闷声吃肉才是大家的选择。
货车倒是不少见,不过他还小,晚上又不出门,没有见识车大灯的机会也正常。
阮百合使劲瞅,想看看这是哪家,这时候就买辆汽车,也不怕回头挨查。
车靠近后,才依稀看到是松海的车牌。
再看到车停了,徐叔摇开车窗,一点都不觉得惊奇。
猜到了。
这是沈家的车。
徐叔这八小时的路程,足足开了十天。
阮百合想想还有一个半小时的路程,拉着顾泽源靠近,笑着打招呼,“徐叔,好巧啊。”
徐叔冷冷的“嗯”了一声,忽然抬头看她,神情微怔,张嘴说道,“上车,我送你们回去。”
阮百合下意识拧眉,虽然打招呼的目的也是请他送两人回去,可他主动提出来,怎么都有点怪。
她不是傻子,能感觉出来,徐叔一直很讨厌她。
徐叔看了眼塞在花棉袄里的顾泽源,皱眉问道,“上不上?”
阮百合自然不会拒绝,打开后排的车门,把顾泽源塞进去,就退出来。
请人送回去,肯定是不能都坐后排的,那就意味着把徐叔当成一个司机,很不礼貌。
哪怕现在可能不讲究这个,她还是下意识的去做。
刚碰到副驾驶车门的把手,徐叔瞥了她一眼,“去后面坐。”
他发话了,阮百合也不坚持,从善如流绕到另外一边上车。
自然地拍开顾泽源四处乱摸的手,笑着说道,“徐叔,我知道这次你是为了我的事儿来的,谢谢你。不过,我已经有办法了。”
徐叔有些诧异,打方向盘的手顿了下,“我答应了楠楠,会帮你解决这事,就会做到。”
阮百合有些好奇,这事怎么解决,总不能像杨大强一样,威胁吧?
虽然沈家确实挺牛的,可她并不是沈家的人,在利益的驱使下,杨大强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
尤其,现在蔬菜公司的所有营业额都压在她身上,要是完不成,杨大强这个主任的位置都难保。
放弃原有的职位去讨好沈家,想想也知道不可能。
威逼利诱这一套,在没有承包柜台前,才好使。
现在,只怕是不行了。
她愿意给蔬菜公司承包的费用,但是得合理、公平,也不想再受杨大强的威胁。
缓兵之计,不稀罕。
何况,徐叔是沈楠求来的,她的人情还是别用了。
不过…具体的还得看那个记者,是个什么样的人,愿不愿意配合。
突然心里有些烦躁,只恨自己一根筋。
不然仗着空间,把身上裹严实了,拦在杨大强的必经之路,红刀子进白刀子出,谁能抓到她?
可惜啊,奉公守法,已深入四肢百骸。
做不出这样的事儿,也不可能做这样的事儿。
这才会让杨大强一再威胁。
或许是因为眉眼低沉,顾泽源察觉到她心情很差,默默挪动屁股,离她远了点,几乎贴在窗户上。
察言观色,他已经学到了。
不过这点在顾家没有什么用,躲到哪里都会挨一顿打。
阮百合见他这副模样,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好像她是只会吃人的老虎。
“你干嘛呢?属壁虎的?”
顾泽源扁扁嘴,“怕你打我。”
阮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