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公此时也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两包打包好的油饼与鸡蛋,正好将这话听了个清楚,脸色不太好看。
顾棠忽然笑了起来,旁若无人的跟三叔公说道:“您瞧,我昨儿说的话是对的吧?只要有外人在,这心里便再是恨我,在这外人面前,装也要装个人模狗样来。?y¢a¨n~h.u,a¨l^u?o..`c\o-m+”
这话听得顾老爷子变了脸,瞅着顾棠的目光非常不善。
顾棠不带怕的,用同样的眼神回了过去。
三叔公拍拍她的胳膊,示意她收敛些,挡在她面前,将顾老爷子方才的话还了回去。
“二哥方才说的对,小辈确实不懂事,连个门也不会敲,直接推门进来,像是进自家院似的。这人进来见到我这个长辈也不知道喊人问好,这几十年的书都读到哪儿去了?好在我是能容人的长辈,自是不与他计较。”
这话让父子俩脸色发青,怒目而视。
可偏偏人这话又没说错,顾连升与三叔公来说,确实是小辈,而方才顾连升又确实没有敲门,见到人后,也没有喊人问好。
将父子俩怼了一通,三叔公不再理他们,带着顾棠朝外走,在院外看到了一辆牛车,赶车的是李顺子。
“成叔!”李顺子咧着嘴朝三叔公喊了一声,瞧着一副老实样。
但三叔公对他却是不甚喜欢,尤其是上次他带着顾来安去朱家,竟是自顾自的吃醉了酒。
由此可见,这人做事做人没个分寸,不是个可托付之人。
可眼下再不喜也无用。
三叔公面色无异,将一包油饼和鸡蛋递过去:“你是个赶车老手,有你在叔也放心。只是你这侄女年幼,身边又没个可托付的,路上我不太放心,你看在叔的面上,帮着多多照顾一些……”
油纸包的不是很紧,油饼的香味隐约漏了出来,馋的李顺子流了一嘴的口水。
难得见到油水,他竟是连句客气话都没有,一把将东西接过来,开口便是能噎死人的话。
“叔放心!这又不是外人,我一定安生的将侄女送到北安城,再安生的将人带回来,您呐!只管放心,况且这还有金叔(顾老爷子顾万金)和连升兄弟在,我这侄女保管稳妥的很!”
三叔公脸上的温情瞬间僵住。
这是故意的?还是真傻?
全村都知道连山这一房不被顾家所容,家里的姑娘小子没少受磋磨,尤其是在过继后,后面那对父子越发不待见连山一家。
他方才之所以那般说,最大的原因就是不放心那父子俩,生怕他们路上会对顾棠不利。
好家伙,好处你接了,张嘴你就来这一套,这让人不得不怀疑,你这是有意的!
三叔公扯了扯嘴角,干脆直接明说告诉他:“因为过继一事,你金叔一直气恼你连山兄弟,连同他屋里的姑娘小子都被牵连起来。
叔别的不怕,就怕你金叔会在路上或是在北安城难为你侄女。若你金叔真这般做了,你帮着劝劝,护着你侄女别受委屈。”
李顺子还未开口,从院里出来的顾老爷子顿时一脸伤心的叫屈起来。
“老三,四丫可是我亲孙女!虽然跟着她爹一起过到你名下,可她身上流的血还是我这一脉的!我就是再气,也不会在外头为难自个儿的亲孙女!”
三叔公淡定回怼:“连山还是你亲儿子呢,你算计着让人净身出户分出去,还想让他继续出银子养你跟大房一家,最后逼着人没法子,只能想出过继一招。
这对亲儿子都这般狠,一个隔代的孙女,还是一向不受你待见、整日被你打骂磋磨的孙女,若是逮住机会,你不为难她?屁!亲儿子你都能下狠手,何况一个孙女!”
这话说得顾老爷子下不来台,脸上的伤心也装不下去了,目光阴沉的瞪着三叔公。
牛车上坐着的李顺子,一副终于想起顾连山一家与顾老爷子不和的神情,忙笑着打圆场。
“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骨肉亲情,哪里好这般较真?成叔,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您放心,有我在,我这侄女一定会安生的去、安生的回!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这话还像句人话。
三叔公神色缓了缓。
顾老爷子却不高兴了,但好面子的他又不能直接闹出来,只能忍下来,一言不发的上了牛车。
顾连升紧随其后,一道上了牛车,父子俩将最好的位置占据。
三叔公看得只皱眉。
这时,顾平安抱着一床薄被褥过来,将被褥交给顾棠,说是给她御寒用的。
顾老爷子与顾连升也带了被褥,此时又占据了好位置,余下的位置只剩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