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剑礼

“我能去看看执剑礼吗？”谢长舒问他。

“可以，”薛令昭偏了偏头，“不过按照常理，外人观礼的话，我们要以贵客之礼待之，但是现在太晚了，你自己混在临汀弟子中吧。”

夜风吹来又吹去，冷冷的夜晚过去，第二日又是阳光明媚。

笼在各峰头上的云雾渐渐地褪去，满山的树叶间上摇曳着微光，那光点又一点点折射到了剑锋之上。

揽月峰百馀弟子分列在道路左右，正在使着剑阵，剑光横贯到云霄之上，一时间让人分不清这和阳光哪个更刺目些。

剑阵是执剑礼的第一道礼仪，寓意首席更应持坚守之心，坚信天无绝人之路。待剑阵结束，是新一代首席的题字之礼。

“揽月峰”底已准备好了新的平整的石碑，薛令昭那曾经龙飞凤舞的字迹已经不见了。江见月站在这石碑前，拿着自己的剑，重新刻了“揽月峰”三字。

他向来一丝不苟，所练剑法也都出名门，此时，他所刻下的字，也像他这个人一样，是规矩的正楷，只在转笔处微露了些锋芒。

江见月刻完这字后，脸上表情近乎茫然，这并不是他所想要刻出的字，他对这字还有些不满意，但他必须得去执行下一道礼仪了。

下一道礼仪在揽月峰顶，从峰底到峰顶，有许多条路，树林间掩映的泥泞小路，或者是布满青苔的狭窄的石阶，再或者御剑而上，突破防御着峰顶的罡风。

然而江见月只是站在了怀伤鹤上，怀伤鹤将带他到揽月峰顶，在他的身后是依次排列的其他八只怀伤鹤，在他的脚下是山水交错，和那些始终注目着他的其他弟子。

江见月收回了往身后而去的目光，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峰顶。

谢长舒真按照薛令昭所说的，混进了一众弟子之中，不过他也只能看到这了，在揽月峰顶的礼仪，普通弟子是没有资格观礼的。

“这位江……首席，排场可挺大的。我感觉比礼制规定的执剑礼的礼仪，规模要大一些啊。”站在他身旁的临汀弟子这样感叹。

“那是因为薛首席的执剑礼太简陋了啊，所以这次声势才要浩大一点。”站在前方的临汀弟子也转过身来。

“那，薛首席的执剑礼是什么样的？”谢长舒问他们。

旁边弟子瞥他一眼：“兄弟，你闭关多久了？这都不知道？”

“差不多五年吧。”谢长舒的语气变了变，只是周围弟子都没察觉到。

他这话一出，就像是打开了这周围一圈弟子的话匣，他们全围过来，表情充满了向往。

“五年，那你刚好错过了啊。当年听说在歇龙栈，远亭仙子临死前将首席之任交给薛首席的。”

“当年，薛首席一个人从歇龙栈杀出来的时候，当年可是风云变色，血流成河，剑锋所至，无人能挡。”

这些弟子脸上充满了跃跃欲试，语气里也全是惊叹称赞，他们只看得见剑招的繁乱炫目，其他的什么也看不见。

谢长舒的语气有些涩，他僵硬地擡了擡头，阳光刺得他的眼睛几乎睁不开，可他仍然将目光投向了揽月峰顶，那里像明珠一样，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执剑礼，接下来还要干什么？”谢长舒问道。

“接下来，由新任首席呈上一套他所创的剑法，上一任首席再将无名剑交给他就行了。”

揽月峰顶并无什么稀奇之处，只是立了些墓碑。这些墓碑上的名字是临汀派的历代掌门与有名望的长老。

在这些墓碑旁特意分了一大块空地出来，薛令昭和宋逍逍坐在蒲团上，在他们的对面是其他各峰峰主，在主座上坐着面色严肃的祖师爷。

在所有弟子想象中，披星戴月的揽月峰顶，其实只不过是个荒凉的墓园。

江见月垂首：“见月所创剑法，名为柳暗花明。”

他只说了这样一句话，没有其他多馀的介绍。话毕，他持着自己的剑，剑锋稍向下斜。江见月的眼神变得很清明，似乎只有拿着剑的时候，他才觉得前路是清晰的。

眼前是奇崛险境，身后是师长厚望，他的剑招像是负重而行，剑锋扫过地面，只有“滋啦啦”的刺耳的声音。

在座的人都是当世高手，自然不会受到他的剑气影响，在墓碑上也设了防御的法阵。只是祖师爷看了看这剑法，先是皱眉，然后展颜冲薛令昭笑道：“倒是比你的格局大了些。”语气里带了些调侃。

“是是是，我都是野路子，人家是正派剑法，剑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