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仕景留着虚汗,脸色惨白,“大哥,你新婚之夜,不去洞房花烛,跑来我这里?存着什么心思?”
韩惟冷笑“你说我存着什么心思?如他们所说?想你,念你,记挂着你?”
李仕景也冷笑一声“别别别,我对男人没兴趣,你赶紧传个大夫来就好。”
“你以为我想亲自动手?我府里的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那丫头嫁进来之前,姜敖的眼线,又多埋了一倍不止。大半夜去给你寻大夫,必然引起他们的注意,若猜到昨日被他们射伤之人在我府上,你这一整天的戏可都白做了。”
昨夜,为了粮行与常平仓之事,李仕景追着姜家粮行的小子一夜,才摸清了他们转移粮食的手段和地点。
谁料,天蒙蒙亮时,竟被粮行的小子发现,一箭射伤了他,万幸没被姜敖抓到,一路跌跌撞撞回了京都。
可第二日便是韩惟大喜的日子,李仕景知道,以他和韩惟的关系,若不出席韩惟的大婚,姜敖肯定要怀疑他。
因此,再怎么,也得把这场婚事熬下来。
韩惟将伤口边的里衣一点点剪开,给他上药,李仕景喊到“哎呦呦,疼疼。”
韩惟没理他。
“你当着秦姑娘的面出来的?”李仕景又好奇问道。
“嗯,半条命没了,还有心思关心这些。”
“她没多说什么?”
“她问我……今夜是留在你这儿,还是回新房。”
李仕景一脸嫌弃“你可早日给本公子解释清楚啊,别玷污本公子清白。”
韩惟想起秦柔的神情,忍俊不禁笑了笑。
又道“你昨日跟姜敖的人跟的如何了?”
李仕景痛得大口呼气“清楚了,姜敖买通的人,是燕京常平仓的管事,如我们所料,每月不定时将常平仓的储粮,以霉坏的名义往京都外的一个小库房里转。奶奶的!这个小小的库房,咱们找了那么久,终於给他挖出来了!你猜怎么?竟是往日储煤的库房,他将一半的地方辟出来,用来放粮。”
“隔一阵子,再混在两淮进京运粮的船中,往他管辖的粮行里转。”
“倒也不是什么难查的差事,只是这些年来,没人敢动姜敖,才由着他一直这么暗度陈仓,瞒天过海。”
“如今,只要将那库房与燕京常平仓搜捕了,不愁没证据。”
韩惟蹙了蹙眉头“你是怎么被姜敖的人发现的?”
“那粮行的小子与那小库房的人说转移粮食之事,我趴在那屋檐上听,不小心闹了动静,才被发现了,幸好穿着夜行衣,他们认不出人。”
韩惟眸色暗下来“只怕已经打草惊蛇,现在去搜捕小库房,早已粮去楼空了,拿不到证据,只要再换个小库房,姜阁老依旧可以安枕无忧地做他的粮食买卖。而燕京常平仓,只要咬死运出去的粮是霉坏的,被处理掉了,咱们便无计可施。”
李仕景气道“老子竟白受这伤了不成?”
“不会,京郊不过这么大的地方,知道他们是怎么转移粮食,早晚能抓住他们。先稳住那燕京常平仓的管事。姜敖应该不会杀他灭口,毕竟,换个常平仓管事,费时费力费财。我们只需要等,以姜敖的胆子,若几个月后没有风声,必然会忍不住再次伸手的。”
“再伸手!常平仓的粮都要被他掏光了!就这样,还要举荐他的宝贝女婿,领两淮都转盐运使的肥差,粮行,盐行,只要有捞钱的渠道,便有他姜敖的影子!长此以往,还了得!依我看,便该早早剜掉这大宛的蛀虫。”
韩惟听他提起季华,眉头蹙得更紧了,又见他激动,淡淡劝道“你要知道,奉旨搜罗证据是咱们的差事,怎么处理姜敖是圣上的事。”
李仕景叹口气“也不知道四哥怎么想的,嘶,痛死了!”
三人中,李仕景自幼陪读伴驾,与小皇帝更亲密无间些。
韩惟则更冷静清醒,韩惟明白他们三人关系再好,依旧君臣有别,因此,他只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只说该说的话。
韩惟慢慢帮他包扎好了伤口。
“你这医病的手艺倒真是不赖!看来,你打小吃得那些苦,没白吃。”
自从韩惟出生,韩向便甚少回京都,他母亲又过世早,母亲过世后,韩惟因脸上的疤,总被京都的混小子欺负,打得他浑身是伤,韩惟却倔得不肯请大夫,都是自己上药包扎。
后来,韩向回京,又娶了几房姨太太,韩惟躲着他,我行我素,受了伤,也不肯见韩向请的大夫,仍似没娘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