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我一辈子都挣不了那么多钱。
陈思贤春秋鼎盛,绝对不可能放权,他巴不得能永远背靠何氏,不会想着怎么回收股份。陈书言对陈氏没有半毛钱兴趣。心心念念在意控制权的,只有陈笑一个人。
现在何氏放手不管,如果有一天何潜行不高兴了,插手陈氏内部的事务怎么办?
不管怎么样,陈夫人有句话说的对,自己不可能这样没名没份跟在何潜行身边一辈子,是时候为未来做打算了。断了这段关系,对谁都好。
人生最好的年华,在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的身边,真不知道,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意义。
陈笑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连上无线,搜索兼职,他能做翻译,还有自媒体,在国外待了这么多年,做的又是公关,这些东西还是比较熟的。
不能兼职是一般跨国公司的行业共识,何氏对此并没有明确的规定。陈笑想碰碰运气,实在不行,那只能去送外卖了。一个下午,陈笑看到的兼职不少,但大多数不太适合。
直到,他看到了一条很隐秘的广告,有点像诈骗广告,不知道为什么,陈笑记下了对方的联系方式。随意吃了两口晚饭,犹豫再三,还是给对方发了条信息。
却像是石沈大海,毫无回应。
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陈笑闻声,跑到门前,手在衣服上擦了擦:“你回来了?”
“你哥今晚说要去酒吧。”何潜行说着,顿了一下,“你受伤了?”
陈笑有点无措:“没,没有啊。”
何潜行一下子就定到他的手上,飞快地说:“把手给我看看。”
陈笑把手背在身后:“没什么事的。”
何潜行进了书房。陈笑有些失望,悄无声息地进了厨房,悄悄撕大了口子。
“还不出来。”何潜行手里捏了个创可贴,对着陈笑说。陈笑讨好似地笑笑,把手递给了他,何潜行仔细盯着狰狞的伤口,几近虔诚地贴上创可贴:“饭做好了?”
好像在戴结婚戒指似的。
“差一个汤。”陈笑扭头看了一眼。
何潜行拍拍他的腰:“那你去吧,东西不用收拾了,我叫个家政。”
陈笑摸着他贴好的食指,笑眯眯地进了厨房,何潜行摇摇头,重新进了书房。
“你今天进我书房了?”何潜行捧着笔记本走了出来,放到餐桌上,不经意地问。
陈笑摇摇头:“没有啊。”
“哦。”何潜行说,“下次打扫的时候注意点。”
陈笑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想到了陈书言,眼珠子一转,鼓着嘴:“哼,好心替你打扫,你还在这指手画脚!”
他从来没见过何潜行发火,自己发发小脾气,估计能蒙混过关。
“别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去。”何潜行的脸色变得阴郁,整个人变得异常危险。
陈笑颤抖着退了半步。
————
陈笑猛地坐起来,大口喘着粗气,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人皮书从他身上滚下去,不满地哼了一声。
陈书言……
他来就没好事。
那之后不久,何氏在一次招标上,被透了底价,竞标失败,损失了很大一笔。好在对於何氏来说,并不是致命的事,何氏投资的地方很多,只是那个领域,本就是新入市场,现在直接停滞了。
再次布局需要很长时间,本来有些事情,缺的就是一个机会。
错失了,再等不容易。
陈笑当时就有不好的预感。
董事会磨刀霍霍,何潜行倒是出乎意料的冷静。
上下彻查,牵连很多人,很多人被开除,还有人被牵连,直接被“不正当竞争”的罪名送进去。
陈笑也被带走了两天,还是何潜行把他捞了出来。
他从那个黑屋子出来的那天,阳光如此明媚,照的刺眼。
陈笑看着站在车边的何潜行。
一个衣冠楚楚,一个胡子拉碴。
陈笑恨不得自己钻到地下去,烂掉算了。
那个时候说什么来着?谢谢你来接我?陈笑不记得了,绑在脸上的面具,碎得七零八落,什么都不剩下。
何潜行的表情,晃眼得看不清。
从那天起,陈笑一败涂地。本就是不公平的关系,陈笑心中的那团气,再也聚不起来了。
或许,从一开始,何潜行知道陈书言到家里来,就知道肯定会出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