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牵住长姐的手,自己已经开始长高,但还是需要仰着头看她。
两人撑着一把伞,雨雾不过眨眼间便笼罩而下,把翠色发带少女的衣袖给沾湿,把朱红发带女孩的裙摆给点上水珠。两人挤在一起跨那间隙过大的石板,秋尘差点脚底一滑给劈了叉,幸好秋风使劲拉住她才没让长姐把唯一的练武服给崩裂。
竹林的风开始受雨雾影响变得轻柔,沙沙的声音变成嗒嗒的雨落响动。秋风拉着长姐持伞的手,突然出声:“我万一不行怎么办?”
“什么不行?家主吗?”秋尘把油纸伞偏向幼妹,一脸坦然地说,“不喜欢的话就不干了,你就跟我一起练武,让秋小马去当。”
“……那不是完了。”秋风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个提议,实在想象不出秋驹能安静地坐在书桌前一个时辰。
秋尘不以为然:“做喜欢的事最重要,该像我一样,我每日心情都甚好。”
秋风擡头望她,沈默半晌轻声道:“姐姐每日在那里独自练武不会寂寞吗?”
就算秋雪月退让半步,对秋尘的行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山庄内大多数人对秋尘依旧无法理解,他们看向她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只流离在羊群外的羊羔,往着没有视野的悬崖方向狂奔。
无知又热烈,哪怕会掉下悬崖。这种目光在她逐渐成长却依旧没有得到所谓的江湖人的肯定时越演越烈,甚至带上了看好戏的成分。
鲁莽又不负责任的富家小姐,这场过家家何时结束?
“稍微有一点啦,但我不是有小石吗,”秋尘揉揉秋风的脸,嘴角依旧没有降下,“等以后我能去闯荡江湖了,就能见到很多人!这样想就不会难受啦。”
秋风仰着头能看见长姐的侧脸,一点阴霾也没有的眼睛闪亮又充满期待,她的翠色发带还是这么生机勃勃。
刚到外院后门,就看见有一高一矮的身影披着蓑衣正对着侍女说着什么。侍女看见了她们便有些为难地行礼:“三小姐丶二小姐。”
“怎么了?”秋风先开口,秋尘倒是打量起这两个身影,是一个老者与一个孩子,因为蓑衣太大那个孩子整个身体都被照住。察觉到她的目光,那个孩子微微擡头,一双过分美丽的深蓝眸子瞥了她一眼。
秋尘装作无事地收回目光,底下的手疯狂地戳秋风。秋风没管,她习惯了在仆人面前维持平静的表情。
“这两位是山下的手艺人,在山中迷路想留宿一夜。”侍女将原委说清。
“小姐行行好,我孩子身体不好,这雨怕把他身子淋坏了……”老人佝偻着身子,脸色出奇地黯淡,一看就不健朗。
“整理一个房间给这两位吧,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秋风对侍女吩咐道,对连连道谢的老人点头,从始至终都没有低头望一眼那个揪着老人衣角的孩子。
两姐妹先行进去,等走了一段路,秋尘实在憋不住:“你看见没有,那个小孩好好看!”
“没看见……”秋风往后面瞅一眼,好像看到了一点影子,“是个女孩儿吗?”
“嗯……应该吧!”秋尘定下结论,但背后突然出现一种从未有过的寒意,她挠挠背觉得痒兮兮的。
“你在看什么?”孩子见男人依旧望着那两个小姐离去的背影,小声问道。
“错觉吗?”男人恢覆正常的声音,似乎是难得地惊讶,“……没见过这么醇厚的气息。”
“你又喝酒了?”孩子哼一声,使劲逮着男人往前面走,他困极了。
男人收回目光沈吟片刻:“南山没听说过除了金梵寺有什么门派,以防万一,雨停了就走。”
孩子点点头,望着那越出墙头的魁树枝叶浸润在雨幕中,他没有看清那年幼小姐的模样,只有一根朱红发带抓住了他的视线。
光正六年夏,秋尘十九岁的一天,哼着歌翻了墙,提着妹妹做的点心来到小竹林。
“天气好太阳热小鸟唱儿歌~~哇!你谁啊?!”
秋尘看见自己的小石被碰倒,一个比她还乱糟糟的身影躺在她的观天席位上——那块大石头。
第一眼还以为是死人,秋尘吓得脸色煞白,连忙凑过去捏人鼻子。半死不活的那人一头层次不齐的短发,干瘪的脸颊像是快要驾鹤西去。
“哇!你为什么吃我的小石啊!那不是石头吗?”秋尘再次被震惊,连忙掐人中,看着那少女终於迷迷糊糊地睁眼。
“给你吃点心,快醒醒……”
短发少女视线向上,终於与秋尘对了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