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天亮之后,惟愿山河无恙,世事如初。
陈曦泽被打发上楼拿东西,楚梵端着茶水给杨维京沏上,扫一眼沙发上正襟危坐的人,漫不经心道:“杨先生恐怕不是单纯来看望我的吧!”
杨维京把玩着手里的烟盒,没看楚梵,“既然知道我要问什么,那你自己说。”
楚梵不慌不忙坐在沙发另一侧,拿起指甲刀修指甲,冷笑一声,“想知道什么,您自己查不就得了,还有杨先生办不到的事儿?用得着问我么?”音调里满是嘲讽。
杨维京眯着眼擡头,视线对上楚梵的眼,然后下移至她腰间,“陈老爷子知道吗?他有个孙子即将出世!你觉得陈老爷子,会要一个没名分的孙子?”
楚梵手一抖,指甲刀尖端扎破皮肉,指尖渗出一个血珠。
杨维京收回视线,“她住院了,不吃不喝靠输营养液维持,医生说她有抑郁症史,我不想失去她。即使你不说,我也查得到,但我不想耽误时间,问你是最快的方法,当然,也不想为难你。”
杨维京罕见有请求的语气,可楚梵依旧无法释怀他刚刚的威胁,手覆上小腹,怒目直视杨维京,想都不想脱口而出,“我一定会保护好他,不会像你的孩子一样,至於小北,如果你不能护着她,就放她离开吧,她为你受的罪,够多了!。”
杨维京眸色一沈,冰冷的眼神要将她看穿碾碎,楚梵瞬间毛骨悚然。
杨维京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你说什么?”那声音冷的像一道冰,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楚梵稳住心底的慌乱,沈声开口,“是她不让我告诉你,但现在,你知道也无妨。当时你翻遍整个北京,出入境记录都查了,你不是好奇她躲到哪去了吗?”楚梵冷笑一声,“有一个地方你没查过——监狱。”
杨维京万年不变的眼窝里,终於有了情绪,他眸中的愤怒和痛楚,是那样明显。
可楚梵仍觉不够,“以你的能力,她就是化成灰,你都找得到她。可你当时是打算结婚,放弃她对吧?可你又不甘心她离开你,所以你找了,却没尽全力。”
杨维京目眦欲裂,眼眶猩红,楚梵忽然想通,其实杨维京也挺可怜。
楚梵以为说出这些,她会如释重负,可话说出口,她心中的难过更甚,她又有什么立场指责杨维京,她们都欠张木北的。
楚梵深吸一口气,平覆下心绪回忆当时,“她根本不舍得离开你们的房子,是有人逼她拿房保平安,她走投无路没办法只能卖房,可你连她最后一条生路都断绝了。”
杨维京放在膝盖的手,拳头紧握,楚梵心里也闷堵着。
“你不好奇她为什么,不惜毁掉自己一手扶起的公司,也要将顾清源送进去吗?托你的福,她入狱后两个月,发现怀孕了。我去探视,她眼里满是幸福,她说她不怪你,也不想去恨顾清源,她只想好好抚养孩子长大。”楚梵哽咽到说不出话,硬生生将眼眶里的泪水憋回去,“我托律师已经给她办好监外执行,但里面有人,硬生生将她折磨到流产。她性格那么温顺,怎么可能有人非要致她死地呢?所以,只可能是顾清源。没了孩子她一心寻死,自杀几次都没死成,后来她努力活下去,或许等的就是这一天。”
一口气说完,楚梵早已泪流满面。
杨维京拿着烟盒,半天摸索不到打火机,心被浸在盐水里,反覆凌迟,直到麻木,他拿烟盒的手一抖,烟散落一地。
楚梵来的时候,阳光正好,张木北正在屋里散步,活动身体。
最近几天,张木北积极配合治疗,护士对她,也松懈许多,不再每天给她打镇定剂。
她以为楚梵肯定会破口大骂,骂张木北将自己搞成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给谁看?但楚梵眉眼淡淡,举止端庄,出奇的温柔。
楚梵看着她,满眼心疼,“想不想下楼透透气?”
张木北楞楞转头,还没反应过来,“可以吗?”
楚梵一副志在必得的样,拿起手机出门打电话,回来后给她找羽绒服,鞋子。
下楼后,她们在前面溜达,那两个男人,不远不近跟在她们身后。
楚梵摇头,示意她也没办法,“听他说,你执意要回去。”
张木北贪婪的呼吸着外面的空气,自嘲一笑,“这不没回去嘛。”
“要不把阿姨接过来,在这陪着你?”
她呆滞一瞬,覆又笑开,深呼吸一口室外并不新鲜的空气,随口答道:“额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