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覆

11月18号，距离2022卡塔尔世界杯还有三天。

壹星财务办公室内，一脸严肃的老头儿，和一脸无奈的张木北。

“我都许诺，利润净额的5%给大家做奖金，顾总也批了，您这不给流水，不是让我下不来台嘛？”张木北手舞足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一个总数据就搞定的事，你非要流水，这公司账那么多，没时间给你调！实在不行，你找顾总签调取函。”会计老头油盐不进，再次驳回张木北的请求。

张木北头痛扶额摔门离去，出门后嘴角止不住上扬，虽然没拿到流水，不过也验证她的想法是对的，账，肯定有问题。

老东西不敢得罪她，又不敢给她看账，只好把皮球踢给顾清源。

一上午的时间，张木北去茶水间泡了四杯茶，终於在11点钟，老头儿一人提包离去，她回办公室拿东西直奔财务室。

财务办公室只小谢一个人，低头对账，“小谢，还没下班呢？”

“北姐，没到点呢。”小姑娘憨笑着解释。

“瞧我这，忙忘了。我这有两张首映礼观影票，没时间去，给你和你男朋友一起去。”

她将票放小姑娘桌上，小姑娘激动地脸红道谢，“谢谢北姐。”

“对了，你帮我找一下我要的账目，还有前两年的，我做个对比。”

小谢一脸为难，“那个…北姐，师傅说你要账目流水，得让顾总签字。”

张木北笑着拍她肩膀，“不错啊小谢，敬业！回头我得和顾总好好提提你。”小姑娘腼腆一笑，张木北话锋一转，“我给顾总打过电话了，他这不在外边忙嘛，调取函顾总回来签字。”

张木北给小谢一个你懂的眼神，小姑娘羞的脸红，毕竟顾清源的风流，没人不知道，天天忙着干那事。

见小姑娘神情松动，还有些纠结，张木北附在她耳边低声道：“趁那老头儿不在，我一会儿就给你还回来，放心吧，不会让你为难的。”

小姑娘这才松了口气，喜笑颜开的打开档案柜锁，找出她要的账目。

怀抱一摞厚厚的账本，如有千斤压在心头，张木北三步并作两步，返回办公室锁上门，开始覆印。

短短的十几分钟，她心里直打鼓，不知是激动还是害怕，给打印机换纸时，好几次对不准。

20日世界杯开幕，21日第一场小组赛，下午掐着点，杨维京打来电话问她要不要去看赌球，张木北悬着的心终於落下，杨维京会带她去，那便事半功倍了。

张木北谎称加班，在办公室坐到十一点，因为顾清源今天没去，她去也没意义。

2022年11月22日，18点，阿根廷对战沙特。

她陪着杨维京，坐在一栋别墅的负一层，观看梅西代表巴萨出战的最后一场比赛，在场的，还有顾清源。

一小时后，张木北急性肠胃炎，脸色煞白，冷汗涔涔。场子里管事的提前放杨维京带她去医院。

第一场结束，阿根廷1-2沙特，梅西爆冷。

全世界都在生气谩骂，有压上全部身家跳楼自杀的，也有反向押注一夜暴富的。

唯有张木北，拔掉点滴，躺在病床上笑出眼泪。

杨维京接了个电话，回来后神色覆杂看着她。

她尽量忍住笑意问道：“怎么样？顾清源还洗的白吗？”

“最低五年起步。”

张木北笑意更甚，五年？呵呵，区区五年而已！这点时间不及她伤痛的万分之一，可张木北知足，蹲几年或许无所谓，但身败名裂才是顾清源最害怕的。

张木北敛起笑，神情恍惚，“我想回家！”

接连几天，她每天只干两件事：喝酒，睡觉。醒了喝，醉了睡，只当杨维京不存在。

杨维京实在看不下去，将她手中酒瓶抽走，“没什么要和我解释的吗？”他字字都咬的极重。

回家的机票被他撕掉，手机也被没收，现在她就是杨维京圈养在家的宠物，连房门都踏不出。

张木北夺回酒瓶，又给自己倒满，眼神迷离看着他，“我想回家！”

见他没有回应，张木北自嘲一笑，继续自饮自酌，好不惬意。

不省人事前，她好像听到杨维京叹息一声。

张木北又成功住进医院，满是消毒水的味道让她恶心想吐。她坐起身拔掉针管，眼底连接脑门眩晕一片。她盯着手背上渗出的血珠，视线逐渐聚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