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知道了。”
骨节分明的长指抵住门沿,雕花黄铜门把手被轻轻压下。门扉再次缓缓合上。门外的手下识趣地没有再多问,转身传下去消息让沈辞继续等着。而沈墨书则站在门前片刻,黑眸微敛。沈辞平时不会来这里。既然他今天过来了......那一定是非说不可的要事。他不能在这儿继续逗留。可即便如此。沈墨书还是选择先折返回温柒柒的床边。男人步履放得很轻,声音也压得很低很低,生怕惊扰床上的少女。“有些事需要我去处理。”他微微蹲下身,抬手缓缓抚上少女的额头。微微发烫的温度透过肌肤传递到他的掌心。继而带了薄茧的指腹下潜,顺着她的鬓发滑至耳侧,将凌乱的几缕碎发轻柔地别到她的耳后。望着少女抚不平的眉间,男人同样皱起了眉,声音有几分哑然:“乖,好好睡一觉。”音落,沈墨书微微俯身前倾,贴近了温柒柒的额头。长长的眼睫微微颤动了下,男人低头在少女的额角落下了一吻。稍稍直起身,他依旧没有着急站起,而是慢慢握住了少女的一只手,将她纤细的指尖轻轻地完全地包裹在掌心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塞入被褥内的缘故,少女的手指凉到有几分寒意。沈墨书眉头锁得更紧了些。他小心翼翼地揉搓着,把玩着少女的指节,指腹不厌其烦地摩挲过少女掌心的每一寸。直到少女手上终于存了些适宜的温度,沈墨书才将目光又落回到少女的脸颊上,轻声呢喃:“等我回来。”“很快。”“我保证。”—书房的门,半掩着。还未入内,沈墨书就听到了里面人急切地一遍又一遍踱步。连带着的,还有几声沉重到难以平稳的呼吸。稍作沉思,男人推开了虚掩着的门。书房内没有开灯。只有落地窗外皎洁凄凉的月光堪堪照亮其内的摆设。而他的弟弟——沈辞,在听到那声细微突兀的“吱呀”声后,猛地顿住了脚步。月光将他的身影在那瞬间拉的很长。姿态紧绷,背影瘦削,指尖嵌入掌心,指骨近乎用力到泛白。许是今晚的月色太过于惨白,又或是沈辞原本的脸色本就不太好,此刻的他看起来格外虚弱落寞。沈墨书还没来得及细细打量他,沈辞就快步迎了上来。“大哥。”吐字很快的一声称呼很快就被他接下来的话所盖过:“柒柒怎么样了?她醒了么?身体状态有没有好一点?医生怎么说?”他的声音沙哑暗沉,明显带着些许慌乱,下意识地靠近唯一的知情者,眉头紧蹙,望向沈墨书的眸子里满是担忧与隐隐的期许。他期望一个安心的答案。可沈墨书却没有立刻回应他,只是安静地注视着他,眼神清冷。身后的下属贴心地打开了书房的灯,暖黄色的光源将沈辞从黑夜的阴暗中捞了出来。在又为两人备了两杯温度适宜的咖啡之后,下属向两人弯腰致意,退出了书房。借着灯光,沈墨书才注意到沈辞的异常——他的左眉骨正上方有一道细长的伤痕,隐隐泛着淡红,尚未完全结痂。应该是被温柒柒强行打破面具时留下的。虽然已经不再渗血了。但还是留下了一道很明显的痕迹。这样的伤口倒是没有折损他的颜值,反倒是让他看起来少了几分医生惯有的书卷气,透着一丝他们这种人该有的锋芒毕露。这模样,说起来……倒是和老爷子有几分相似了。沈辞没心情关注对方探究的目光,依旧火急火燎地担心着:“我记得四楼的张医生很擅长处理头部损伤,尤其是神经类和创伤性问题,他的经验很丰富,在医学界也很有权威。他和我的关系还可以,你有带柒柒去他那边看看么?”他的语速微微加快,显然是已经将这些话反反复复模拟了多遍,“又或者,那位姓杨的医生也——”话音未落,沈墨书忽然掀眸扫了他一眼,从他旁侧身边直接经过,淡淡地开口:“我们没去你的医院。”他的语调平静。沈辞却在听清之后不自在地滚动了一下喉结,一时语塞。半晌,他找回自已的声音:“是因为我在她面前暴露了身份,所以以后不能再......”“是因为离得太远,不方便。”沈墨书还算得上仁慈。他知道沈家这几兄弟中,沈辞这人心思最为敏感。他大可什么都不解释,任由沈辞自已多想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