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沈封宴忽然乍起的愤然,沈墨书只是将目光同样落在了温柒柒那只划了道口子的手心上。
明明已经包扎过了。但其上明显的药液浓度还是彰显了伤口实在算不上短的长度。不知道脑中回顾了怎么样的画面,沈墨书突然默然着开始拆解温柒柒手掌上的那条绷带。“你在做什么!”沈封宴想要制止他。只有同为清醒疯子的沈封宴,才清楚困在沈墨书那成熟稳重表皮之下的灵魂有多么病态。可沈墨书却恍若未闻。染着药液的绷带被他彻底解下,随手一松,毫无规章地散落在地面上。而窗外的沈封宴也在这一刻看清楚了温柒柒手心中的那道伤口。虽然很长,但看起来却很清浅。不像是被人砍伤。倒像是......“这是她为我留下的。”沈墨书先他一步给了他明确的答案。气质内敛的男人缓缓将自已的手掌与少女的手掌贴在一起。像是在比对着什么。沈封宴也在那一瞬捕捉到了沈墨书手掌上更宽更深的伤口。“柒柒的伤口很浅,我会让她痊愈,也会请最好的专家尽量保证不会留下疤痕。只是......”他稍稍顿了顿。掌心缓缓向着少女的手心贴合而去。十指交握。他的掌心混上了她的药膏。黏腻。又刺鼻。沈墨书的唇角却是得到餍足般缓缓勾起,“这和我相同的痕迹,我倒是很想......”他的目光专注深沉,眼神里盛满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执念,沉静,却偏执得可怕。明明他眼底的情绪被压抑得极深,甚至从表象看上去还是那般冷静克制。可沈封宴还是从他的下一句话中感知到了对方叫人喘不过气的固执占有欲:“一直留在她身上。”—“沈墨书,你比柒柒记忆里的我还像个变态。”沈封宴锐评。沈墨书不以为意,动作轻柔地为温柒柒换上新的纱布,随口说着:“我只是随便一说。”“是么?”“手上的疤痕她会不喜欢。”沈墨书语气听起来像是在真的为温柒柒考虑。然而下一秒,就暴露了他还没有完全从偏执中撤离出来:“我可以等她醒了之后,再和她确定要在哪里留下和我相同的痕迹。”“由她刻在我皮肉之上的,由我留在她身体之内的。”“......你是真的疯了,沈墨书。”绷带的最后一处已经缠好,沈墨书慢条斯理地系上一个他练习了二十几年的蝴蝶结款式。一切处理好后,他才转过身子看向还站在窗外不肯离去的沈封宴。脸上的表情是稳重礼貌,说出来的话却没什么客气:“你在这儿停留的时间已经很长了。”“你该回去了,沈封宴。”被驱逐的男人挑了挑眉,旋即又绽开一个笑:“我就是不走呢?”“嗯?”沈墨书抬眸。“那你可以试试。”他甚至都没有触碰手机,也没有通过任何会对外界发送消息的渠道,可下一秒,沈封宴的手机就忽地震动个不停。十几个他平日里关系较好的音乐交际方面的重要人物都在这一刻紧急地想要和他取得联系。沈封宴皱起了眉。沈墨书,在用他这些年亲手闯出来的仕途逼他就范。像是无声的警告——你们小心翼翼步履维艰缔造的成就,不过是我随意几句安排就能随时抹杀的玩物。仅此而已。沈封宴还想坚持,沈墨书的目光却已经收了回去:“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但你应该知道。”“你们在老宅的某些事我虽然没追究没怪责,却并不代表我不知道。”“只是现在更重要的是柒柒。”“你们......”“我有的是时间和精力,同你们好好清算。”虽然很清楚这群人紧急联系自已就是沈墨书动的手脚,可沈封宴此刻却没有任何解决的方案。只能在灯光昏暗间亲眼看到沈墨书将病床上的少女缓缓抱起。有人为他打开了那扇隐蔽的后门。他们正打算从那里撤离到沈封宴也不知晓的地方去。“沈墨书!”沈封宴做出最后的挣扎:“你已经对她构成了伤害!”沈墨书的步子一顿。怀中少女呼吸依旧平稳,只是眉头紧锁着,不知道在被怎样的梦魇折磨着。如此看着,沈墨书更加心疼起来。宽厚温热的手掌将她的手指完全包裹,小心翼翼地轻轻摩挲着。试图将自已的热量尽快传递到她的身体里。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