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望(有通知)
黑夜漫漫,却也不过眨眼的工夫便过去了,尤其樊姣舒还清醒得很。也不知故事里是几时,她身边已开始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该是丁聆早起练功的时候了。
唔……根据上次在华锦宫里的经验,现在大约寅时不到?华锦之前不是起挺早的么,怎么今儿还没个动静,樊姣舒瘪瘪嘴,有点埋怨懒鬼华锦。丁聆认真的样子也一定很可爱,但似乎是看不到了。
丁聆没在屋内洗漱,约莫是怕吵醒华锦,樊姣舒竖着耳朵停了半晌也没听到声音,一种自豪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轻功出神入化,我家小丁聆果然是最棒的!
哪知丁聆前脚刚出门,后脚华锦就睁眼睛了。
樊姣舒:“……”
这人为什么总喜欢捉弄丁聆啊!
华锦睁了眼后并未急着下床,而是坐起身,右手握成拳放在唇下沈吟了片刻,而后似乎是眯了下眼睛才准备梳洗。梳洗的准备丁聆早已差人做好,只待华锦起来。
虽共用一体,可樊姣舒还是猜不透华锦在想些什么,或者说将要做什么。
她叹了口气,任由华锦的身子带着动作,看着她娴熟的拨弄着发带,樊姣舒想:十三岁的华锦当真是个小恶魔啊。华锦利落地点了妆涂红了唇,好看是好看,可无奈配着头顶两个圆圆的发髻看着着实有些好笑。也就只有那两个发髻还能提示着樊姣舒,华锦仍是个孩子的事实。
一切准备就绪后,华锦便就着窗边坐下了。她托着腮,望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但是樊姣舒却感受到了来自她内心一闪而过的犹豫和愧疚,取而代之的是不可动摇的信念。
这家夥居然也有负面的时候?
樊姣舒挑挑眉,有些不解华锦心中这些负面情绪是从哪里来的,窗外的雀儿扑腾的翅膀从华锦眼前飞过,都被华锦视作无物。
“咦,你起啦?”
突然眼前出现一缕黑色,这缕黑色还晃了晃,樊姣舒感觉到华锦的心跳快了半拍,紧接着丁聆倒挂的面庞在眼前放大,而华锦则神色无常道:“你这是在做什么?不怕脑子里充了血憋不过气来?”
仔细一看,那缕黑色原来是丁聆束起的发。
头发的主人从房顶上跳下来,鼓着脸颊:“没有吓到你么?”
华锦有些好笑:“你这小孩子一样的把戏,怎会吓到我?”
樊姣舒暗道一句:骗人,明明刚刚吓得都心跳加快了还装什么淡定。
丁聆翻身进了房:“我才不是小孩子呢。亏我自诩功夫顶尖,居然连你也吓不到。”
华锦眯着眼睛弯了唇角,像只偷了腥的猫:“想吓到我,你还要再长大些。不过你功夫确实不错,我连半点声音也没听见,唔……用来偷窃不错。”
“偷盗是不对的!”
丁聆眼睛亮亮的,连眉心都微微拧蹙起来,显然对华锦的答案很不满,这义正辞严的样子逗笑了华锦。她拉了丁聆的手过来,丁聆不知她要做些什么,却因为昨晚大约有了经验而干脆反射性地收回了手。
华锦:“……”
樊姣舒:(╯′□′)╯︵┻━┻!都是你这么急!现在吓到小丁聆了!
“别紧张啊。”华锦笑了笑,再次强势地把她的手拉过来放至心口处,“虽说偷盗是不对,可并非所有偷盗都违背法规和道德。你可知有什么东西即便是被窃取了也会让人心花怒放么?”
丁聆涨红了一张脸急切地摇摇头,看上去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又不想承认,窘迫地想要收回被抓得紧紧的手。华锦把她的手更用力地按向心口,目光深邃而悠远,初长成的少女声音里已开始有了先皇后的那股子低沈的磁性:“你这般可爱,怎会怕偷不走那些个小郎君的心呢。”
哦樊姣舒是多么不想承认这是一个跟她一模一样的人说出来的话。
为什么自己是个感情白痴,而这家夥就比自己高出一大截呢!樊姣舒不开心,灵魂在角落里画着圈圈。
丁聆的瞳中涣散了一下,而后趁着华锦不注意倏地抽回了手,力道之大竟将华锦扯了一个趔趄。她转过身,两只手放在身前搓弄着,口中结巴道:“才丶才不会呢,没有人会喜丶喜欢我的。”
华锦将右手背到身后,拇指和中指轻轻摩挲着食指,笑道:“你看昨日的那些山贼,不是一样被你吸引了?怎会没人喜欢呢。”
“他们不一样!他们日日都做着伤天害理的事,也不晓得祸害了多少小娘子,他们就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