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玲珑将侍卫们放倒之后,一个人从县衙的院墙上翻进去,偷偷靠近皇上所在的密室。她隐藏的本事很大,使暗器很快,连守在密室外的一等一的高手都不幸中招。她理了理衣裳,擡头看向天边,此时太阳初升,红光万丈。她想,再过一会儿,斐初他们就该起了吧,再过一会儿,他们就能安全离开了。
她笑着叩动密室的门。
“是谁?”上官瑞声音有些疲倦。
“民女段玲珑求见皇上。”段玲珑推开门。
屋外的光打在她身上,她笑容明媚,施施然走进来。罗裙新装,略施粉黛。
上官瑞穿好衣裳,从帘子后走出来,看见段玲珑,眼睛一亮。他仿佛看见了,二十年前的玉芫王后,络儿。他不由得走上前去,面带微笑,差一点就唤出声。“你来做什么?”上官瑞朝密室外瞥了一眼,瞧见地上躺着的高手的身影,嘴角轻蔑一提,“朕的高手都敌不过你,段玲珑,你真是好本事啊。”
“多谢皇上夸奖,皇上以前不是封了民女‘天下第一侠女’的金字称号么,民女总不能没有半点本领,丢了皇上的面子吧?”
“伶牙俐齿,真真的没规矩,”上官瑞轻笑,“你一个人来这里,朕猜,武状元府外的人都被你迷晕了吧?段玲珑啊段玲珑,朕还真没想到,你会来得这么早。朕原本以为,你应该等到朕问罪斐初时,你才会出手。”
“要是让皇上都知道我打的什么算盘,那我也就配不上暗器圣手唯一传人这一身份了。”段玲珑悠悠然在屋内走动,带动腰间细小的铃铛。铃铛清脆的声音入耳,上官瑞又有片刻的失神。
那个夜晚,络儿在月光下跳舞,笑声和她身上跳动的银铃一样悦耳。
“皇上怎地笑痴了?”段玲珑微侧脸,眼角一挑,妩媚动人,“莫非皇上是想起了我的娘亲,玉芫王后?”不等上官瑞回答,段玲珑衣裙一转,她随意坐在椅子上,手中把玩着酒杯。“皇上,你可曾记得,二十年前你的寿宴上,你做了什么事?”
他做了什么,他只是喝了很多酒。当他看到玉芫王后随玉芫王一起来贺,还带了新生的女儿,就郁闷地一杯一杯喝酒。“朕……做了什么?”他坐到另一张椅上。
“皇上当真不记得,你酒后对我娘亲做的丧尽天良的事?皇上寿宴上酒后乱性,侮辱了我娘亲,却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段玲珑声音颤抖,“隽安势力强大,我父王和娘亲为了玉芫族民着想,忍气吞声……被你玷污在前,在隽安遇上劫匪丶遗失爱女在后,我娘亲一病不起,郁郁寡欢几载,最终红颜薄命……皇上,你配做一国之君吗?”
“酒后……”上官瑞喃喃自语,思绪飘回以往。当时他喝了酒,在走廊上看见一个女子,长得神似玉芫王后,他以为那只是宫中一个小小的宫女罢了,所以他借着酒意,宣*一个帝王在后宫中平常不过的欲望。他一直都不知道那个被他压在身下的女子就是玉芫王后,在知道玉芫王后病逝的消息之后,他也一连数日闷闷不振,却不曾想,她是因他而死。
“皇上,你害死了我的娘亲,让我和玉芫两地相隔……而在我不小心遇上皇上之后,皇上为了隽安的利益,不惜利用我,让我和玉芫王相认……我和斐初之所以会是这样,全是皇上你所致……什么仁君,什么千古帝王,皇上,你觉真的得自己仁慈吗?要是仁慈,皇上又何必不放过我们?”
段玲珑眼睛湿润,手指握紧,关节泛白。她在赌,她在赌上官瑞一时的心软。她走了一招险棋,有可能万劫不覆。
“如果皇上能有半点心善,那么皇上就饶了斐初他们吧。我愿意受死,恳请皇上既往不咎。”她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