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早已被千刀万剐了。” 我换上一副笑靥,俯身弯眸与王妃道,“若是王妃能向我母亲的牌位长跪叩首,就更好了。”
至此,我彻底敛了眸中仅有的温存,直了身子缓缓张口道:“我在王府只长到八岁,从前年幼,犯过许多错。七岁那年冬天,因为我不慎将水珠滴在二哥衣上,大哥便把我推进结冰的水中,二哥又告诉王妃我忤逆兄长。”
“王妃,罚我跪在树下抄家训。”我在厅内缓缓踱着步子,目光在神色百态的一张张面上游移,“那时候我的冻疮磨破了,血糊在纸上,好不容易结疤又扯破了,继续流血。那天,我拿给王妃的纸是浸满了血的。”
半晌,我终於立在了王妃面前。
“从那一刻起,我便知道自己不属於这里。”我注视着王妃不甚清明的一对乌丸,她心虚地转过眼睛,“时至今日,我依旧不是这个府里的人。只是从前常常伤心,如今不会了。”
“这世上有人把我捧在手心里,王妃的喜怒丶这府上诸人的看法,於我都不重要。”
“你从未唤过我一声母亲,也有脸说自己是嘉王府的公子么?”王妃辩解道。
“母亲?王妃把我当府中孩子看待过么?或是说,王妃将我作人看过么?”我摇摇头,自嘲地笑,“我自认为无愧於府上所有人,只是终究无法被众人所承认。也罢——”
我扯起唇角露出个悲戚的笑容。
“往后,王府只当没我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