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主重重咳嗽一声,他目光覆杂地看了眼沈月,道:“既然沈月都如此说了,便去领罚吧。”
沈家的薪资固然多,可规矩繁覆,侍仆小心翼翼做到如今已是不易,他不愿离开,只能咬牙领罚。
回去后,沈月便准备行装,这次任务的地点是一个地下拳场,其实不然,拳场只是掩饰其不法交易的保护色。
警方曾几次缉拿罪犯,可拳场错综覆杂,他们每次都无功而返。
而沈月的任务就是拿到地下拳场的地图。
沈父沈母早就搬了出去,保姆也去了其他地方,别墅中阒静无声,沈月早就习惯眼前的一切。
她默默收拾着需要的物品。
昏暗的房间乍然亮起,温和的风缠上她分明的腕骨,“别去,那里很危险。”
沈月轻顿,随即当做浑然不知的模样,继续整理衣裳。
於是那缕清风开始激荡,玄色衣角在风中显现,他修长的手掌攥起少女的腕骨,将她整个人翻转过来,流畅的下颌线紧绷,再次警告:“沈月,别去,那里很危险!”
沈月掀起浓密的眼睫,琉璃眸安静无风,她挣了下手腕,发现挣不开便冷下脸色,“我想,我并不认识你。”
子桑祁浑身一僵,眸底聚起痛色。
因为魇魔,他被迫隐去身形,跟在她身边窥探了整整一年,弹指一年间,沈月却因他变得浑身是刺。
他松开女孩的手腕,将她身子扶正,子桑祁半蹲在她面前,他将匕首放在她手中,郑重道:“沈月,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突然离开你。若是真的恨我,便用这把匕首杀了我吧。”
少年绯瞳真挚,他扬起头,脆弱的脖颈暴露在她面前,将生死交於她手。
冰冷的匕首硌着手心,沈月偏过头不看他,似乎不在意他的存在与否。
心脏仿佛被狠狠攥住般,疼得他闷哼一声,他干脆想,与魇魔玉石俱焚吧,他真的受不了沈月的忽视。
子桑祁起身欲往外走,可他刚迈出一步,方才冷漠的少女便紧紧搂上他的腰腹。
身后隐约传来低泣声:“你跟他们一样,都在戏耍我,我恨你。我恨你……”
於是他收回长靴,轻叹一声,将满脸泪痕的少女搂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