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的媒介,这是你的诚意?”
声音响起的时候,杨卓琛立刻转头看去。
天台门大开,阳光刺得他眼前一晃,在这之后,他眼前的所有全都带着重影。
他揉着眼睛,扔下手中重物,扶着栏杆,脚步坚定,冲向明亮无比的天台。
“收起你无能的怒火吧,你杀不了我。”
踏上天台,呼啸而来的横风将这道声音带到耳畔,他目光直直看着前方波光粼粼的水面。
眩晕丶重影,他原地转动脚尖,环顾着空无一物的楼顶,而脚下遍布的黑暗涂鸦,好像一个深渊将他吞噬其中。
后脑的酸胀麻痹了他的感官,他一点点向前,垂着头,低声道,“魏语在哪?”
“在你身后。”
男声再次响起,杨卓琛迅速回身,视线定在天台门边的镜子,“是你。”
回应他的是一片寂静,镜子里的阳光过於晃眼,他闭上眼睛,一手撑着膝盖,一手砸着后脑,却始终无法将头重脚轻的昏沈赶走。
“我知道,你可以出来了,你在等什么?哈哈……你怕我?”
杨卓琛踉跄着发笑,背过身,看着远处结了一层冰凌的水库,仰头闭眼,自顾自开口。
“你是y,你杀了齐中海丶杀了汪媛,可你也知道了,汪媛本不该死的,你做了这么多事,为了什么?你向谁证明呢?向我吗?”
杨卓琛睁开眼睛,顶着阳光直射,虚眯着眼睛嘲讽。
“你,就像一个得不到关注的孩子,作奸犯科,就为了吸引人们注意。”
“我真想不到,同一个身体里,竟然会出现一个你这样的人,真是,恶心!”
一道强风刮过,杨卓琛抵不住困倦阖上双眼,而迟钝的五感也自动屏蔽了周围的响动。
轻而缓的脚步向顶楼一道背影走去,大晴天,来人却罩着宽松的黑色雨披,口罩将他的面容遮住。
杨卓琛闭着眼转身,深吸一气,蹙眉眨着眼睛,模糊视线中,面前人的样子和他想的大差不差,他轻勾唇角,盯着那双隐在黑暗中的眼睛。
“恶心的东西,敢在白天出来?”
不知为何,楼顶的风鼓动着对面人的雨披,而他的视线,也跟着风一晃一晃,好似面前人是个虚影。
“恶心吗?可我的出现,是因为你啊。”
“胡扯!”
“你忘了?因为你不愿意装他们的儿子,因为你任性不听话,他们把你关在窗户都没有的房间整整三天。你怎么能忘呢,那是我第一次救你。”
杨卓琛别过视线,摇着头,脑中搜寻着他的记忆,在想起那些温馨画面后,狠狠盯着对面吼道:“没有!他们对我很好!是你!是你得到了赵晋衍的暗示!才有了那些错乱的记忆!”
对面人嗤嗤笑起来,摊开两手,而后缓缓摩挲着右手手背,话里带着轻快的笑。
“好疼啊,杨卓琛,我又在替你疼。”
杨卓琛注意着对方动作,一停一顿地垂头,注视着右手开裂的伤口。
“为什么一定要分个你我。杨卓琛,我就是你,当然,你也是我。”
“所以,杨卓琛,你就是y 。”
黑衣人叹息着向前一步,看着杨卓琛不自觉后退的脚步,隐在暗处的双眸迸发出异样神采。
“你敢承认你心里对常洲的犯罪没有遗憾吗?你敢承认你对於齐中海的离开有惋惜吗?你敢确定,杀掉魏语,不是你心里的想法吗?”
杨卓琛后退着,佝偻着脊背,擡眼看着面前人,保持着绝对理智,“法律,会制裁每一个罪犯,包括你。”
这话似乎击中对方笑穴,那人抖着肩膀,雨披跟着风左右晃动,风里的呼啸声好似也跟着人一同嘲笑起杨卓琛。
“可我这七年,眼睁睁看着你放走了太多太多该死的人。”
面罩下,黑衣人一脸寒霜,他一步步冲杨卓琛走来,停在杨卓琛两米外的位置,看着暴露在阳光下,身形越发摇晃的人。
“你想怎么对我?我错了吗?我是因为你而出现的。”
“杨卓琛,我在完成你的心愿。”
杨卓琛眨眼间,对面人长出小丑的嘴脸,可怖的面庞在说话间,露出艳红的舌头。
尖锐的耳鸣震的他开始颤抖,脑后犹如钢锥般的刺痛让他在擡腿上前时屈膝跪地,他眯着眼擡头,额头细密的汗珠顺着他的侧脸滑落。
脑中短暂的空白,他盯着人,低笑出声,然而下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