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找到了那根长发的主人。
杨卓琛无声默念,脑中将这几天的事过了一遍,煞是不解,扭头看了看花架,在一盆绣球花上,发现了一根闪着光泽的长发。
“听医生说,你康覆的可能性很大,覆健的过程很艰辛,等你可以重新站起来的那一天,不如慢慢享受你的人生,阳光正好,微风拂面,把身上的枷锁,连同这个轮椅一起扔掉吧。”
窦瑞恒的收尾话似乎触及了少女柔软的内心。
他们离开时,窦月母亲亲自送他们到了门口,而在阳台上的窦月,突然哼起一首跑调的曲子。
窦月母亲震惊的面容从他们每一张脸上划过,她不敢置信地回头确认一眼,发现窦月真的在哼着歌,还伸出手摸了摸那盆绣球花。
她开心得无语言表,她高兴得热烈盈眶,她冲杨卓琛三人鞠了好几个躬,眼角含着热泪,格外诚挚地,冲他们不停道谢。
走到窦月家楼下时,杨卓琛两手插兜,思绪全都在窦月哼得那首生日快乐歌上,就连董九孺叫他的声音都没注意。
窦瑞恒眼眸深沈一片,一把抓住杨卓琛,对上那人眼睛时,面上的寒色又消退不见,只认真盯着杨卓琛的脸,开口:“窦月自杀地点就在他们家这栋楼的天台。”
杨卓琛立刻应声,对上董九孺,连连点头,率先一步转身,“走吧,去看看。”
被落在身后的两人视线相接,短暂一刻,便又将目光全都汇拢在走出几步的杨卓琛身上。
顶楼天台。
年久失修的铁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套着胶皮手套的大手用一根拖把将铁门固定。
天台很宽阔,因为曾出过事,加高的铁栅栏都到了杨卓琛胸口位置,而本来在天台搭就的晾衣架,也鲜少有人上来用了。
天台周围原本的围栏是石墙堆砌的,大致到杨卓琛膝盖位置。
他们不知道窦月掉下去的具体位置,分头搜索也就过了两分钟左右,董九孺这头就发现了怪异之处。
杨卓琛走过来的时候,窦瑞恒已经站在董九孺身旁了,两人人手一个生了锈的铁管,杨卓琛从董九孺手中接过。
铁管大概成年女人的手掌这么长,食指粗细。
“这个铁管,”杨卓琛蹙着眉,转身,在这片空阔的天台上巡视了一圈,回望着两人,手上捏着铁管晃了两下,好似想到什么,“像废弃铁厂的东西。”
董九孺扭头,看了眼窦瑞恒,见对方也点了头,蹲身,从兜里掏出了物证袋,正准备将地上剩下的两根铁管一并带走时,身后突然涌来一阵风。
“等等!”
杨卓琛按住董九孺,跟着蹲在矮墙前,先於董九孺一步,拿起墙根底下那根明显弯折过的铁管,两手拿在眼前端详。
“被人踩过。”
杨卓琛说完,将铁管放进董九孺的物证袋,扒在面前的矮墙处一寸一寸地打量,矮墙搜查无果,他撑着墙起身,探脖看了眼楼下位置,直起身,垂眸分析。
“楼下是绿化带,三楼住户的雨棚是破损状态,这两者都能给窦月带来缓冲,以至於她掉下去却没有当即身亡。”
“她才见过袁红玲,袁红玲得到她的指认,一定会恳求窦月为许超出庭作证,哪怕她不愿意,也不至於当晚,就直接来到天台自杀吧。”
如果确定这里就是窦月坠楼的位置,那她的自杀,一定还有隐情。
为什么会在当晚来到天台?
属於废弃铁厂的铁管为什么会出现在窦月家的天台?
恰好,许超食物中毒,秦兮然过失杀人。
恰好,窦月踩中铁管,在天台失衡坠楼。
这两个恰好,会不会太刻意了?
而这两个恰好,又都与汪媛有关。
可汪媛已经不在人世,死无对证。
真的查不到了吗?
杨卓琛琢磨着事,掏出手机给吕晶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过三声,接通后,杨卓琛立刻下达了命令,“调窦月在自杀前两天的通讯记录。”
“窦月没有手机,”董九孺在一旁补充,垂眸道,“查窦月家的座机。”
吕晶那头很快应下,杨卓琛才刚挂掉电话,铃声就再度响起。
空荡荡的天台上,杨卓琛手机里向前的声音,传入在场三人的耳朵。
“杨队!一小时前,我们顺着监控找到了张俊归藏身的旅馆,耿子带人准备抓捕时,张俊归好像得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