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烟
纳兰雪一家子游玩南都,在镇江雷峰塔的时候,纳兰雪母亲旁边的一个人落水,他母亲因为常年不走路,避开得晚了一步,也被人拽下了水。
好一场大病,捞上来的时候,都不能说话了。
因为她人在陜西榆林的时候,很少游湖,更别提落水了。而且前几日刚刚冒出的春意,这又缩回去了,这会儿冷得很,倒春寒。
江寒衣知道的时候,已经是五日之后,可能是由於她和纳兰雪现在的关系,这回去镇江的不是锦衣卫,是五城兵马司的人。
本来五城兵马司也管内城巡防,倒也合适。
江寒衣想要不要去镇江看一看,但现在人家落水,未必就想见她,一来一回的,不是折腾自己,就是折腾人家。
如此又过了四天,纳兰雪一家子还在镇江,就没听说回南都,可见他母亲是吓着了,或者是病得厉害。
太医院好几位太医都去了镇江,国子监那边上课的段太医也去了,江寒衣这几日都晕晕的,总感觉大事临头,却不知道出了何事,也不知道要出何事。
这日在南镇抚司,江寒衣刚起身,准备去小食堂,天旋地转,晕倒在地。
夏侯明写了信给夏侯毅,说明自己想娶妻的意愿,无论夏侯毅怎么想,自己的好大儿想娶妻,他都是要回来看看的。
这会儿夏侯毅已经和夏侯娇和他现在的妻室张氏回来了,从苏州回来,大包小包,张氏还专门去宝珍阁买了瓶异域来的香水,准备送给江姑娘,
“江儿,小江儿?”夏侯明一把抱起江寒衣,瞧见江寒衣满鼻梁都是血,不知出了什么事,又着急又慌,“来人,来个人。”
锦衣卫一个小旗说,“千户大人,这还是不要张扬吧,对镇抚使大人不好。”
“那你说怎么办!”夏侯明慌了神,她不会要死了吧。
“从后门走吧,镇抚使不是住在凤凰街医馆么,我们找几个人擡轿子,把镇抚使大人擡回去。”
“好好好,快快快,快点找轿子。”
夏侯明抱着江寒衣坐进一顶小轿,毫不起眼地从锦衣卫后门出去了,夏侯明用手抹了一下她鼻上的血,快哭了。
“江儿,小江儿,你千万不能死啊,那该死的纳兰雪,就是他害你的,一定是他。”夏侯明瞬间仇恨转移,怪到了纳兰雪头上。
宗保保坐诊,锦衣卫的小轿子擡进奉春医馆,那小旗说:“管事的在不在?”
抚琴掀帘子出来,“有事同我说,我们姑娘不在,她可在锦衣卫当差的。”
张妈正在洗碗,也偏过头来看。
那小旗上前,指着轿子道:“镇抚使大人病了,不好声张,姑娘你清个场,让镇抚使大人进去休息。”
抚琴进了内室,手一拍,“没看诊的明日再看,今日我们歇业了,拿完药的赶紧走吧,我们歇业了。”
本来也没几个客人,还撵客,宗保保正要说她,苏抚琴就说:“关门吧,我们歇业了。”
弄玉现在更愿意和张妈在一起做事,经常见不到人,要么出去买菜了,要么采购,白日经常出门,省得和抚琴起冲突。
等抚琴关了门,那小旗才掀开轿帘,夏侯明抱着昏迷不醒的江寒衣坐在里面,抚琴一声呼,“这是怎么了,怎么了!”
宗保保出来看,“姓江的,姓江的?”
江寒衣面前一片黑暗,什么人叫她都听不见,前面引路官来了,引她去地府。
她这一生没做什么坏事,当然也没做太多善事,但她好歹开了医馆,救了人,就算有歪打正着的运气成分,也不算太坏,总归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江寒衣被针灸,被灌药,宗保保捏着她的嘴,怎么都灌不进去。
抚琴说:“用筷子,我用筷子撬她的嘴,你们灌。”
夏侯明在外头等着焦急,出去交代那个小旗,“叫沈大人过来,别声张。”
“是。”小旗返回锦衣卫,但他怎么记得沈大人不在镇抚司几天了。
纳兰雪的母亲赵氏也病得厉害,太医看了,说无大碍,就是不醒。就差去请个高僧来做法了,被水鬼缠。
丫鬟心里这么想,但又不敢说,这一家子,除了主母赵氏,谁也听不得这话。纳兰云和纳兰雪都不信这些怪力乱神,而纳兰临安最讨厌赵氏满嘴里满天神佛,狗屁不通。
有人在镇江湖边落水,落水前摸了赵氏的脚,把她吓到了,才掉进了河里。落水的是蓝老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