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蓝老大,蓝老大是准备代替万盛江的南都新船王。
蓝老大四个女儿,个顶个的漂亮,蓝烟就是后继人,帮着蓝老大管事,这会儿进来说:“纳兰家这几天可能会觉得水土不服,很快就想打道回府了。”
她说:“要不要安排个寒山寺的高僧去化缘,指点一把,就说江大人和纳兰家八字不合,还是各自分开为好。”
沈鸩九坐在船舱里,望着江面,说:“太刻意了,点到为止。”
这会儿已经像个意外,游湖落水,加上赵氏本身出门少,又没来过南边,看水近些,也能理解。
再安排一个高僧过去,都是指江寒衣的,纳兰雪又不是傻子,马上就不相信赵氏落水是意外了。
他说:“最近镇江游湖落水的人一定不少,你让周边医馆里多备点柴胡,只要有人去抓药,必然有人游玩时伤风感冒,这样才能打消纳兰那一家子的疑虑。”
蓝烟说:“他们也忒多心了,春日游湖,落水本就是常态,一年淹死多少人,总不能在湖上装个盖吧。”
沈鸩九笑,“话是这么说,但你不说出口,人家也不知道。”
蓝烟点头,又讲:“孟微冬最近打算娶妻。”
沈鸩九转过身来,“你不开心?”
“我没什么不开心的,孟微冬对不起我,我就要让他不得好死。万盛江打压我们蓝家多年,这回让万盛江和孟微冬一起去死。”她道:“男人嘛,下一个更乖,像你就不错啊,比孟微冬年轻,以后我们也可以床上聊的。”
沈鸩九低头,忽然一笑,蓝烟也笑了,翘起一条腿,说:“你说这世界上为什么要有这些男男女女,红尘男女,夹缠不清,又荒唐,又不休。”
“男人为了绵延子嗣,女人为了所遇良人,或者说叫爱情。”沈鸩九道。
“瞧瞧,你就是比孟微冬清醒多了,他以为他算个什么。”
沈鸩九拈起一块豆绿的糕点,咬了一口,问:“杏仁的?”
“对啊,杏仁的。”
“为什么是绿豆色?”
“因为我讨厌杏仁本身的颜色,像屎。”
一叶小舟在长江上飘啊飘的,蓝烟说:“范锡升官了,他从扬州出来的,升到了苏州知府,又一个苏州知府,不知道他能坐多久。”
“范锡?”沈鸩九说:“他家和纳兰家是不是有亲?”
“想不起来,我翻翻。”
蓝烟拿了本册子出来,朝廷官员关系表,除了当官的自己本身,还有其家眷的关系表。
翻到附录的时候,蓝烟说:“翻到了,是有远亲,范锡是扬州官场出来的,但他是仪征人,纳兰雪的二叔,纳兰青娶的妻子,范曦若也是仪征人,应该是一家的。但范家族谱我这边没有,你要的话可以令人去查。”
范家,沈鸩九离开仪征那年,范曦若应该已经嫁了,她是南边人,远嫁西北多年,这回纳兰家都来了,她怎么不回来呢,纳兰青是没了,但她家里人应该还在仪征。
纳兰青死了快十年,范曦若也只有一个女儿,如今女儿应该很大了,她守在纳兰家等什么,不想再嫁?
“罢了,都是些旁枝末节的事情,无关紧要,我跟你说,何枯这次出宫,拿架子,被史侍郎给奏了。”
沈鸩九笑,“史侍郎是个急性子。”
蓝烟说:“狗咬狗,一嘴毛,这史侍郎说不好以后就是孟微冬家的亲戚了。”
沈鸩九望别处,还是笑。
“你笑什么,笑他们都要死?我告诉你,他们好日子都不长久了,以后都是我们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