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轻飘飘地掠过桥边那二位娘子。
附近有卖灯笼的摊贩,高挂几盏灯笼,隐约照出了二人飒爽的身影。
“居然换回了她往日的穿着……”
少年略略仰了下颔,弧度优美的面庞闪过讥讽,轻轻的笑声宛若夜风微凉,“这模样,不打算再装下去了?”
一旁为她倒酒的酒娘看向他俊雅模样,眼底也忍不住流露一抹狂热。
她柔声道:“郎君,莫理那些不相干的人。来,且再饮一盅。”
酒娘说着,欺身向前,柔荑揽了少年郎的腰,将酒盅递到他唇边。
这一套劝酒的动作她使过无数次,早已行云流水。
可她左臂环到他腰间时,身体不由地僵了下。
腹部微挺,触手紧实,绝非赘肉。
作为一个生育过的女人,她太明白这代表了什么。
这假扮少年郎的女子却不在意,看她惊愕地要抽出手,反而将她手握住,温柔地笑。
“怕了?如果你晓得我是从死人里爬出来的索命恶鬼,会不会更怕?”
她说话之际,面庞距那酒娘极近,酒娘便看出,她面上敷了淡淡的一层粉,盖住了右脸颊下方一团红印。
那红印很淡,与其说像胎记,更像是伤痕,但调养得极好,薄施脂粉几乎看不出,也便不曾影响她的美貌。
酒娘咽了口口水,苦笑起来,“娘子可真会开玩笑……不过娘子重身子,不该喝酒的。”
女子就着酒娘的手,饮尽酒盅里的酒,依然文文雅雅地笑。
“可我怎么觉得,我最该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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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龙河内的渔船上,钱少坤、韩平北等人也看到了阿榆和安拂风正在桥边说话。
钱少坤唉声叹气,“就她们俩……看来叫那小子跑了!”
韩平北、花绯然虽知凌岳多半也在附近,但也吃不准这位不喜热闹的大高手有没有盯到人。
韩平北嘀咕道:“看阿榆不甚焦急。或许,她有几分把握?”
不多时,阿榆、安拂风已寻了过来。
此处并无灯火,黑暗中,阿榆也不怕被人瞧见,只立于岸边,向钱少坤道:“裴潜跑了。你们赶紧绘制他的影像分发下去,尽快找到他。”
钱少坤忙道:“可他并未犯事,我们就是盯着他,没法逮他呀!”
阿榆道:“不用抓他,盯着他。若他真的和宣娘子有联系,看到那张字条,必定会去见宣娘子。等他们见面时,你逮了宣娘子就行。”
钱少坤正要应时,阿榆又道:“不过我估计大理寺那些蠢货还是盯不住他的。你装模作样吩咐一声就行了,早些回家陪郦娘子吧!”
韩平北才拉着花绯然离船上岸,闻言差点笑得背过气去。
而阿榆根本没管他们,说完就拉着安拂风跑了,只剩了钱少坤在岸边跳脚。
他待要骂阿榆几句,又想着她报不了仇委实可怜,实在骂不出口,只得把盯人盯丢了的手下痛骂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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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知晓秦家大仇难报,韩平北、花绯然没敢跟她去食店蹭吃蹭喝,反而拐弯抹角安慰了她许多话,又嘱托了安拂风着意照应,才一步三回首地各自归家。
安拂风既知真相,口中虽应着,心里不免怪异。
好在她素来冷脸待人,倒也看不出太大异常。
待回到食店,她先去寻阿涂,细问了一回阿榆的来历。
阿涂早就因小娘子的任性愁得不行,忽听得小娘子主动向心上人坦承了身份,正是意外之喜。
他憋得久了,此时哪还耐得住,便将当日被贼人打劫、贼人又被阿榆打劫,害他沦为小伙计等种种情由,尽数说了出来。
安拂风听得哭笑不得。想着阿榆如此剽悍,看来不必为她担心;又想着阿涂这离奇遭遇,不知是怜是叹。
她忽想起一事,“你出门时能带不少财物,想来家中境况还行吧?”
阿涂细想了下,挺胸,“还、还行吧!阿爹在京中,虽穷了些,但咱们老家却真的有几间铺子;老祖父读书读得有些迂腐,但对我尚疼爱,若跟他要两间开食店或酒肆,他必是允的。”
听着阿涂的父母在京城过得并不怎样,但祖上薄有资产,祖父听着还是个读书人,多半是个不第的老秀才……
但安拂风已经很满意了。
阿涂更喜滋滋地告诉安拂风,已给祖父去了书信,请他让父亲安排提亲事宜。
“七娘这般仗义善良,父亲但要去打听打听,绝无不应之理。”
安拂风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