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一日都能看到他。

爱恨太过。

……不如不见。

姜杳握着闻檀的手轻轻收拢。

然后被闻檀安抚地拍了拍。

“不过另一方面看，冷置我，把我藏得越深，我才能安稳过日。”

“只不过，她这份心，终究是没办法实现了。”

谁也不知道鸣銮长公主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去救下和养大闻檀。

就像谁也不知道她当时在宫里面那句“我们谁也见不到她”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

陷入肉的指甲丶在皇帝生命最后的凌虐，逼着他写下的圣旨，眼泪和在大火里面歇斯底里的大笑……鸣銮长公主到底在想什么呢？

终究是没有人知道了。

“哥哥，我们作恶多端，我们谁也见不到她！”

“反正你我是一辈子的恶人了！！！”

姜杳声音放得很轻。

“你恨她么？”

风呼啸而过，将闻檀最后的词句吹得破碎不清。

他答非所问。

“每年这时候都是燕京风雪最大的时候。”

“我娘名讳里面有个霜字，刚知道自己身世的时候，我浑浑噩噩，恨不得一刀杀了皇帝，是长公主说，风雪若此，寒霜封冻，何尝不是她在庇佑我——她不会希望我的人生为报仇而活，虽然我上一辈子没做到，将这些人都杀了一遍。”

年轻人声音很轻。

“恨过，只是现在说这些，意义都不大了。”

“你看，又下雪了。”

“谈叠霜，又下雪了。”

长公主府内，有人的声音同一时间重叠。

“虽然说确实该下地狱，死生都不覆相见，但是……”

但是我还是想见你。

鸣銮长公主笑了起来。

她眼梢瑰丽，此时却已经染了风霜。

这样的笑容有几分无赖，倒真像了个年轻孩子。

她与风雪说话做赌。

“既然年年风雪若此，你又不说话，我便当是你来见我了。”

没人回答。

只有风声凛冽。

女帝登基，国号改熹元。

熹元二年，长公主鸣銮，薨。

她不入皇陵，不要封号不要入祠，只求将她烧成灰，在冬日初雪的时候扬尽。

那日风雪来迎丶凛霜寸寸冰封。

也算另一种转瞬即逝的重逢。

是长公主和谈叠霜少年时代一点记叙，关於为什么是长公主领养了闻檀的解释，慎入！！！

不是cp向，妈妈只属於她自己，这篇只是住在宫墙之内的恶女偶然窥到了一点不属於任何人的天光。

（后面两个番外在写，这几天实在是太忙了……）

本章的注释：

1郡王妃还是侯夫人都是小情侣普雷的一环，他俩永远没有附庸关系。

2全部选自一首诗，白居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