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青菜都没有一根。
何笙在床上无聊,除了陪小豆子说话,就没别的事可做,干脆翻出上次得的两匹雨丝锦,开始缝制衣裳。
屋外只留了敦儿在家,何康天还没亮就被宁楚月提溜起来挖野菜,现在一点儿清清脆脆的叶子菜都是宝贝,好早就有人上山挖采。
宁楚月也是一路出门的,他可不是去挖菜,而是抢另一件活计———砍柴。
炭火没了,只有烧柴取暖,胡州开放伐木的林木有限,也得靠抢。
留敦儿在屋里守鸡守羊,现在这时候,肉可宝贝着,保不齐有谁进屋来偷。
他搬了个板凳边抄书,边覆习背诵。
书院的夫子看重他,叫他明年秋天可以试一试参加乡试。
屋子里不时传来何笙同小豆子咿咿呀呀的亲昵之语,敦儿握着的笔尖在纸上晕染出一大坨。
他眨眨眼,定心继续抄书。
人只能向前看,不能既要又要。
“还抄书呢,”何康提着一篮子野菜,背上还有一捆柴火,低头瞅了眼敦儿抄的书,自己虽然不是行家,也能看出好歹,字迹点画流畅不少,风格大概属於清秀那一挂的。
“嗯”,敦儿头也没擡。
“庆大人这么有钱…”,何康欲言又止。
“那是他的钱,跟我没关系”。
“以后我的钱给你用,就是你的钱,放心用,开春就能卖酒”。
敦儿觉得自己心脏要停跳了一样,都忘记吸气了,憋得脸红了才微微张嘴赶快吸气。
“不用”。
“……”。
中午是敦儿做的饭,做的青菜肉汤面疙瘩,都在何笙那屋吃的。
宁楚月是合格的爹爹,等喂饱了小豆子才加入大家的桌席,放小豆子在床上睡觉。
“辛苦敦儿了,”何笙满足地吃口面疙瘩。
“应该的,你们喜欢就好,我现在会的种类不多”,敦儿擡头看何笙,发现他丰腴不少,变化不少,说不上来,可能是刚当上爹爹,目光添了慈爱。
“已经很棒了”。
何笙竖起大拇指,看看何康,故意打趣道:“比起某些人,强太多”。
“哥!”
何康嘟囔着塞满的腮帮子,满脸写着“生气”。
“好好好,不说了”。
一家人吃完饭,围着桌子说了会儿话就散了,何康只觉和以前一样,自己还是个孩子,大年三十困了可以先睡,守夜的事是哥哥的事。
不多时,敦儿也自觉不好打扰何笙与宁楚月,告辞回到自己屋里。
宁楚月往火盆里添了几根细柴,屋里一股松木香。
“明天早上想吃什么?”
宁楚月实在不想给他做数不清的第几顿糖水鸡蛋。
可说完,心里又觉得难受,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整个胡州城缺衣少粮,能搞到的吃食少之又少。
“就吃鸡蛋,我还没吃好呢”。
何笙笑笑,家里的一群鸡,每天还有两三只在下蛋。
后半夜何笙竟发起低烧,窝在被褥里哼哼唧唧地。
宁楚月问他,也是说胸疼。
便打来热水热敷,在宁楚月宽厚手掌的慢慢揉捏下,何笙又睡过去。
可他睡得并不安稳,小腿开始连连抽筋,一抽一抖,疼得她弓起腰。
於是宁楚月又转换了阵地……
还不容易何笙的小腿不抽了,小豆子不知道怎么的,撕心裂肺地哭闹,瘪嘴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何笙从睡梦中艰难睁眼,挣扎着双手寻到声音处,把小豆子接回来抱在怀里,熟练地掀开右胸前衣服,小豆子一口含进去,拼命吮吸。
宁楚月的视线移到何笙左胸,那乳@头又红又肿,中间掉了壳的那点儿嫩肉还带着血丝。
“别喂了,我去煮羊奶”。宁楚月站起来。
何笙嘶哑着声音,眼睛红了:“没事,他就想含个东西睡觉,你看,他不闹了”。
宁楚月低头,发现小豆子果然没哭了。
他默默坐回床边,守着父子二人久久未言。
总之,大年三十的守夜,手忙脚乱,疲惫不堪。
天一亮,宁楚月煮了四个糖水鸡蛋,四个石滚蛋,后面的四个分给敦儿与何康,何笙吃的糖水鸡蛋。
他便匆匆去了妙安堂。
陈煕云看了伤处,给开的涂抹药物